他刚才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结果却又死里逃生，但现在他再次意识到，即使能活，似乎也活不了多久。四周空气冷得像是快要结出冰渣，鬼火暴露在外的皮肤感到一阵阵刺痛，他的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着。黎明小队的人在帮刁明处理好伤口后，虽然依旧将他安排在队伍中心的位置，却很明显地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的手搭在推车的扶手上，和人手结构类似，却又有些许不同。

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他只当秦非是觉得十人挤一顶帐篷不够舒适。小秦会不会需要把雕塑一个个敲开，才能找到弥羊真正的位置所在？——这是污染源的碎片。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额角全是汗水，仿佛刚刚和某样东西做了一趟激烈的斗争似的。前方传来被拉长的声音：“记得帮忙扫扫尾巴——”

“草！”弥羊暗骂一声，“我们这是捅了雪怪老巢了？？”

在孔思明记忆中的7月10日晚上，他和Y大登山社的其他成员——也就是现在围在他身边的这群人，大家一起，借宿在他们的同学周莉老家村子的一户人家里。

秦非在扔下祭坛后的第一时间就放缓了步速。下不了山，山上唯一的NPC孔思明也不是本地人，知道的信息非常有限。这不会是玩家动的手。

……又是一声。他看了一眼弥羊：“要是非哥在就好了。”

猪人NPC带了五六个身穿华服的人，那几人手上端着香槟，仰着脸打量着游戏区，神色好奇又傲慢。

秦非一向镇静的面部表情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你最多可以操纵多少雪怪？”为了避免暴露，猎豹早已将手电光熄灭，通风口下面是个灰色的房间，借着房间内昏暗得几近于无的灯光，萧霄隐约看见，管道下方似乎站着一排人。秦非捏着信纸一端，一股脑将话说完。

秦非终于忍不住提出了那个他好奇已久的问题：“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他越过人群，看见秦非站在角落, 便向他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仿佛在说：指引NPC大人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丁立和阿惠他们同样没有犹豫多久。他略带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宁愿将自己的皮肤生生剖开，也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猪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个话筒，抵在嘴旁，嘹亮的声音顿时响彻整座甲板。当他们顺着右侧道路走去以后，风暴越来越小，直至半个多小时后彻底停歇。

“我还以为——”他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勉强抠出一些被压得十分紧实的雪。【系统评价：绝世神偷！没有你偷不到的东西，尽情展示吧，世界就是你的舞台——！！】

“好家伙，待遇真高啊。”弥羊挤过人堆，挪到秦非旁边。

就在秦非的手捧到筐子上的一瞬间，陆立人忽然松开了手。

“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

两名NPC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望向秦非，他们的脸上带着呆呆的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的玩家等级不高，上一场直播才刚升到C级，但他的反应速度很快，人也比较机敏，沿途遇到了几次怪物，都被他十分灵活地藏好躲开了。

深灰色的冲锋衣包裹着他略显清瘦的身躯，白皙修长的脖颈延展至衣领之下，肩颈处漂亮而有力的线条却无疑昭示着，他并不像表面所显现得那样脆弱易折。

B级钥匙就无能为力了。作为四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穿保安制服的玩家，他是目前仅存的自由人。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呼吸很困难。下山的路！

他充满怨念地转身，在看到应或脸上两个通红的巴掌印以后骤然转悲为喜。NPC们给出的反应令蝴蝶的眉头松动了些许。如今受到鬼火影响，林业也跟着不由自主地想：

他现在还不太能掌控自己的身体，站不起来，只能一手翻找着自己身上的口袋，另一只手在身体四面随意摸索着。不是说彩球不能收进空间里的吗？？？

一声轻咳自耳畔响起，唤回了应或仅存不多的理智。

左捅捅，右捅捅。尤其是其中某位玩家的粉丝。

“乌蒙？”闻人黎明试探着开口。

谷梁看着乌蒙，愣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个惨兮兮的笑容：“你们……用我吧。”这可是连开膛手杰克都拿不下的人！是不是还要送面锦旗给你啊？？？

弥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那就只能从周莉身上下手了。原以为会在出现在脖颈处的尖锐刺痛，却始终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