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的胆子好大！隔着一道光幕都有这么多观众被吓到，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村长将秦非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实在没揪出什么破绽，只好面带不甘地转身走了。

和玩家一样，规则世界的观众们同样有着清晰明确的等级划分。0号自然无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实所想，但，面前这个青年状似恐惧的模样依旧狠狠取悦了他。

当时几乎所有的看守都出动，在走廊中四处乱窜，手忙脚乱之意尽显。

而12号身上背负着更多的分数，这注定让他超越6号，成为整个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众矢之的。

反正这段路上不会遇到别的阻碍，秦非索性双眼放空，走出了一种超然于世外的架势来。

“那好吧。”萧霄叹了口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然而——刀刃贴着秦非的衣角险险刺过，穿透神父服那长而繁复的袍尾，穿过被套与柔软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钉子般，牢牢扎进了富有弹性的床垫里。

绝大多数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随着玩家们鱼贯入座，为数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满。

青年站在告解厅内，颀长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谨谦和，双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从F级到A级。

萧霄实在想不通, 事情是怎么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而桌上那些琳琅满目的食材，竟然是一桌垃圾。“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

“无论如何，圣子都必将降临。”假如老人真的对他们暴起攻击，那玩家岂非只能被动挨打？

林业跟在秦非身后混了两个副本，多少学到了点他的口才。和秦非刚进入副本时表世界时，白衣修女发给他的那本圣经一模一样。与此同时，对于屏幕另一侧那些不可名状的观众们来说，秦非也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虽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讲，但口说无凭不能让修女信服。

“哒、哒。”四道视线齐齐落在纸面上。

过于明亮的白其实和浓厚的黑一样，都会将人的视线遮蔽。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声声压抑不住的呼吸声。

“我一想到他们还呼吸着回廊中自由的空气，就觉得我辜负了主对我的信任！”片刻过后，晨晨早餐铺的老板给了他们一个不满的眼神：“买吗？”

且不说能否有去有回，光是这进入冥府的门路，活人就绝对摸不着。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内，青年通身仿若氤氲着一层光晕，鬼婴像只猫咪一样盘在秦非怀里。

——而且祂一直顶着兰姆那张脸。求求你闭嘴别再说了。

还有一些人则各自散开，有的尝试着去和居民打听消息, 也有的在小区内兜兜转转、观察地形。……在这期间，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会儿左摸摸一会儿右摸摸。

后背轻缓的抚摸一直在继续，片刻过后，手不知开始鼓捣一些什么东西，棺中不断响起细碎的响声。萧霄闻言猛地打了个寒战。第一种，完全意义上的假规则。

青年安静而放松，任由浓雾将自己完全笼罩其中。他是哪里来的多余的观察力，去留意那样边边角角的缝隙中的变化？

骤然下降的san值令所有玩家都是一凛，只有秦非神色如常，程松走在秦非身侧，见状不由得眼带深思地望向了他。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烧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青年受惊后仓皇逃窜的模样，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猎人追逐的野兔，额角的细汗从苍白的脸上滑落，因为气喘，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嫣红。只在看见秦非的时候他才勉强扯了扯嘴角，青黑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标准的微笑来。

秦非脸上笑意加深：“行。”秦非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想递交副本线索，应该去哪里办理呢？”

他的下腹被0号的斧头划开一条极长极长的伤口，但伤口中没有流出半滴血。“靠！要不是他历史直播次数是零，我真的没法相信他是新人！”“可是、可是。”谈永磕磕巴巴地道，“为什么是我们？”

“就在不久之前，我为我们的教堂解决掉了一颗肮脏的种子。”

“快跑！”

秦非抬起头来。萧霄一愣。

叮铃铃——恐惧，已经成为了占据他脑海的唯一念头。

刑床上，秦非整个大脑里所有还活着的脑细胞全都在飞速运转。五名玩家和一名NPC鱼贯从房间内走出，身上并没有新鲜的污渍或是血痕。他转而拿起汤匙，试图去盛旁边碗里的豌豆，却仍旧用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