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副本世界后，萧霄曾经在现实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来的、充满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观，便迅速崩塌，化作齑粉。

村民们对待他并不像对待秦非那样态度友好，大多数人对他都熟视无睹。一道巨大的身影冲破樊笼，祭堂的墙面和屋顶寸寸开裂，木屑石块飞溅。秦非猛然眯起眼。

萧霄咬着下唇。

他在屋内各处翻找着, 想看看否找到一些指向目前处境的线索。

纵然无法产生丝毫恐惧，听见村长说完那句话的瞬间，秦非眼角的肌肉依旧不由自主地生理性一抽。那属于纤瘦女性的细细的胳膊，此刻正蕴藏着一种从外表看来完全难以想见的致命爆发力。

“欢迎来到结算空间！！”

被送进山村的游客们。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缠上了。

没想到他竟真的将东西弄了出来。原来那张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锁在了一道铁制围栏之后。

秦非没有隐瞒，干脆地点了点头。为了方便新人菜鸟主播，F区所有可对外出租的房产，都可以在户籍管理中心找到全息视频资料。凌娜自从看过规则后就一直在厢房里四处乱翻，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纸笔，这才解放了几人手舞足蹈的双臂。

脚下凝实的土地消失，整个人骤然悬空。

“看个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青年面带微笑，温柔和善地说出了非常失礼的话。

那必定就是那样的。主播在升级成E级以后，可以将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称，这个操作在个人面板里就能进行，和打游戏时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过F级生活区的时候就顺手改好了名字。当一个人——或是一个神, 亦或是一个魔鬼。

尤其是高级公会。

萧霄一愣：“什么意思？”

虽然他很难从中获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无论是边角料，还是隐藏的线索，只要能够看到一丁点总也是好的。

“San值长时间维系在低位，玩家便会受到副本的污染。”萧霄向林业解释道，“受到污染的表现有很多，有的人会失去神志，昏迷不醒，有的人会像发了疯，哭笑都难以自控。”轰隆的坍塌声不绝于耳，地面都在不断震颤。那里有一条干净的路，宽度仅容一人通过，一看就是这两夫妻特意为“爱干净”的王明明留出来的。

“是那个早晨在物业门口大吵大闹的老头。”

说不定他会变成一个红着眼的杀戮机器，但绝不可能变成一个害羞内向的小男孩。

秦非身后，有个顶着一头卷曲金发的、面容英俊的男子忽然出声道。成为怪物，或是这片诡异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徐家的驭鬼术肯定是这个副本的重要线索。

毫不回避的眸中写满问心无愧，程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根据他们几人在晚餐前商议好的决策，今晚0点之前，他们必须要再次推进表里世界的翻转。她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憎恶与痴迷交叠的、十分怪异的神色来：“看看呐，上帝给了你多么美丽的一张脸……”

可是秦非并没有继续向前。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墙似乎轻轻地蠕动了一下。“兰姆现在已经不在教堂里了。”黏腻肮脏的话语。

恐惧淹没理智，混乱的因子在车厢内弥散。

鬼火伸手一推，将秦非和三途一齐推进房间里, 然后反应十分迅速地带上了门。

是个新人。

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间内，无数条不同的消息都在传达着相同的警告：

之前在告解厅里，三途连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所有分数全都由鬼火一个人拿了。他伸手抓住栏杆，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血掌印。

秦非会这样说，自然是有所依据。

无非是打与被打的关系。萧霄呼吸急促，脚下都变成了小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