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坑里不知何时笼起了三个沙堆，每个都有人头大小。“只要在迷宫彻底消解之前，重新让世界回到稳定的状态，一切就还来得及。”秦非在npc的目光进一步阴沉下去之前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凌娜身边，压低声音警告道：“别看了。”

“哦哦哦，是傻蛋先生！”它十分高傲地昂起头，双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飞舞，整个人悬浮在镜中，高高在上地注视着秦非。

“林守英一个人的破坏力，比乱葬岗里的几百号人还要强得多。”鬼女慢条斯理地道。秦非闭着眼，透过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阴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从休息区到教堂之间的这段走廊可真长啊！”“这里附近明明都光秃秃一片，什么也没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语。与此同时他们还听见一个似有若无的，冰冷的机械音，消散在耳畔：

潮湿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两人一起扭头，死死盯着告解厅。“他们能在表世界的卧室镜子里看见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对话——除了你。”走到幼儿园门口时，所有人都已经浑身是汗。

“我们应该规划一下，分组在教堂内部找找线索。”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到布告台下，率先发起了号施令。“我们这是要走到哪里去啊……”

赶尸，又称移灵，自古以来，“湘西赶尸人”的秘闻便在民间广为流传。这话实在让人没法接。当然8号不会相信6号这放屁一样的言论。

“系统！系统呢？”

“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总有一个声音不断引诱着我，去偷窃某样东西。”当然不是。百十来步后，两队人马在下一个拐角处交接。

他没有忘记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按照萧霄的想法，秦非作为“资历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样不会管这些蠢货。三途颔首：“去报名。”

说话间，几人已经穿过了那条巷子。说着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词。

萧霄闭上眼，有模有样地说起来：“今天我来到这里，是要向您忏悔我所犯的罪。”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前行。角落的留声机中响起提前收录好的摇篮曲，婴儿床上的鸭子玩具随着音乐轻轻旋转起来，桌上的水壶发出咕嘟嘟的声音，空气中飘散着浅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气。

他依旧苍老而佝偻，顶着满头白发，皮肤遍布褶皱。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样伤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触目惊心。空气中那些浓稠的黑暗因子就像是一坨正在逐渐干涸的水泥，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过来，压得他的胸腔隐隐作痛。

秦非猛地转过身，身后却只余下一条空空荡荡的走廊。就连秦非本人，同样对此充满了兴趣。

救救我……几名玩家都不是圣母心泛滥的人，在刀疤数次挑衅秦非、暗算凌娜、甚至还间接地害死了刘思思以后，没有一个人愿意再与他为伍。秦非站在围墙旁的阴凉处，眯起眼睛望向远方，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从远处向这边走来。

“我来这里，是为了代替我的朋友们向您忏悔。”秦非听完全部，轻轻“唔”了一声：“这么说来，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致的，只要我们拿到驭鬼术，成功离开村庄，十五号那天的村祭自然无法完成……”

说起来，大家对那人都有印象，就是第一天来的路上在公交车上近距离接触了司机，然后被吓破胆的壮汉。

他望向秦非：“那两个修女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们这个——”

“那晚林守英尸变暴起，将整个村子屠戮殆尽，然后，‘祂’就降临在了这片土地上。”E级直播大厅自创办以来, 还是头一回在一天内创收如此之高：

秦非这样想着，脑海中却回想起刚才在卧室里照镜子时，镜中浮现出的他自己的模样。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浓雾中，他语气轻快地开口道：“今天天气真不错，很适合旅游。”

今天，无论是三途、鬼火还是萧霄的直播间内，大部分观众都是从秦非那边分流过来的。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

秦非：……青年受惊后仓皇逃窜的模样，就像一只在密林中被猎人追逐的野兔，额角的细汗从苍白的脸上滑落，因为气喘，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嫣红。

虽然那两个玩家的情况十分不容乐观，可其他神志清醒的玩家也没好到哪里去。说着太阴森的目光扫过众人，那眼神中简直写了一行字：没事千万别找我，有事也别找。

可惜秦非并不领情，脸上笑容更甚，完全没有被导游不闻不问的态度打击到，依旧热情洋溢：“导游您工作几年了？”一片安静的走廊上的确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

这亲昵的姿态几乎令三途与鬼火动容了，先前因为秦非设计他们而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轰然崩塌。秦非抿唇轻笑：“哨子不在这个沙坑里。”

看样子，他应该昏迷了不短的时间，久到他直播间的观众都跑去别人的视角了。

他说话时看向面前两人的头顶。秦非有点纳闷：“你从哪找来的？”医生的记录本中，有不少关于24号的记录，据医生描述，24号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但偶尔会出现虐杀小动物或小规模纵火之类等带有潜在犯罪意向的举动。

“看那个善堂的猎头，都被舔得无语了，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