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秦非和萧霄都说不出话来。桌子底下有个垃圾桶，垃圾桶里，满满小半桶用过的餐巾纸白晃晃的，看得老板娘心痛不已。但感叹的话刚说出口，忽然从旁挤上一个嬉皮笑脸的中年男人来。

也许过了很久很久。

后来14号的女人冲回房中找线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着一起回了卧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饭前，只有15号一个人出来过，且没待多久就又回了卧室。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即使信了也不一定就会对他手下留情。程松点头：“当然。”【道具附加说明：怎么，觉得5%太少？别忘了你只是个F级主播, 还指望弄到什么厉害的好东西？】

直播画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横流的客厅边缘。

薛惊奇并不敢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比他年轻了好几十岁的少年而对他抱有丝毫懈怠。在这一刻，徐阳舒心底突然难以自抑地涌起一个念头：他无比确切地断定，这个正在对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纯纯是因为发自心底的温柔与善良。道士，在规则世界中，这绝对是最有用的几个职业之一。

秦非看着鬼火的傻样，突然就有点遗憾。层层叠叠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临时移动板房，错综混乱的逼仄道路，共同构建出了这个在中心城占地面积最大的F级生活区。那是个很经典的通灵游戏，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不陌生。

听秦非这样问，刘思思齐迟疑着指向义庄一角：“那个…你问的那个人，好像一直在那里。”戕害、倾轧、杀戮。他直勾勾地盯着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秦非没有立即回答。

眼见马上就要冲到两人面前了！他不清楚事态是怎样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说完那句话后，那块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绿色帘布被人从里一把掀开。

还是说，整个村子都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变化着？能够和如今的语境相衔接上、又会被系统屏蔽掉的内容，只会是秦非刚才问出的那个问题了。

义庄内静得落针可闻，就连光幕另一端的观众们都不自觉地将呼吸声放缓。一切都给了秦非错觉，让他以为这一家三口关系和睦。

反正你没有尊严。接下去他说出口的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秦非素来柔和的声线微冷。萧霄有点害怕，他觉得秦非这样似乎有点太过于锋芒毕露了。

就在萧霄的迷茫之色逐渐加重时，突如其来的系统播报却忽地响了起来。萧霄凑上前来补充，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书，你知道什么是书吗？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扁扁的，长方形……”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对。”为了这个傻儿子他真的付出了太多！

“其实他一般不这样的……你要是看过他上一场直播就知道了。”

总觉得哪里受伤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大爷，说话时带着点辨不清是哪里的乡音，黑瘦佝偻，但看起来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缓缓坐了下来。在规则世界中，“好人”向来十分罕见，更何况还是一个看起来实力不错的好人。简单来说他就是有强迫症，别人一把东西弄乱他就要发疯。

就在凌娜就快要绝望的那一刻，前方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来的那个人？”

秦非点头：“当然。”他好迷茫。萧霄摇了摇头：“普通人当然不行，但工会猎头是特殊的。”

“他们要么是一进门还来不反应就被林守英吃掉了，要么是打开了错误的门，永久迷失在了虚假的守阴村里，要么是疯狂逃命，最后发现实在逃不出去，绝望之下干脆自我放弃。”寂静在黑暗中流淌。祠堂变了样后就变得特别冷，简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热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雾，纤长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坠下，在脸上投落扇面般的阴影。

秦非很难去向萧霄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目的。

只有他们四个站着，其他玩家都横七竖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作为一个还没有和秦非相处过几次的单纯的NPC，即使他是邪恶的魔鬼，看着对面那张纯白干净的脸，也着实很难将他和诸如“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之类的词汇联系起来。

秦非摇摇头：“那可不见得，这些怪物对玩家的伤害还是实打实的，不信的话。”导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凑上前去，和导游说起悄悄话来。

漆黑的雾色中，一个轮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车门外，手里攥着一只老旧的电子喇叭，喇叭中循环播放着相同的内容。他们肯定是在寻找新的猎物。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们纷纷转开了脸去。

他忽然觉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了。

他们又不是特意为了救他俩的命才主动共享信息。

刚才在窗边扫的那一眼秦非已清楚清楚，蝴蝶这次一共带了20个人，比上次去服务大厅的多了一倍。徐阳舒自然同意。秦非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