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体正在为秦非的生死牵肠挂肚，也有灵体满心兴奋，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然后，就在下一瞬，像是一缕晨曦穿透云层划破长夜，转机突然出现。

车厢内混乱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静地旁观。“难道说，你掌握了什么线索，知道在这个副本中，绝、对、不能轻意杀人？”虽然一部分和秦非已经向神父揭发过的那些重复了，但他还额外多说了不少。

“走廊尽头有整栋楼唯一的安全通道。”——除了在告解厅的时候。

“吃饱了吗？”有人上前查看了，转身向其他人摇摇头：“弄不开。”他将那东西抱在怀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样的姿势，装模作样地轻轻拍打了它几下：“这么看来，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马上就满两周岁了。”

店门口围了这么些人，她却看也没看他们一眼, 自顾自走下台阶, 在一旁的下水道口边站定。

——秦非倒是的确没预感到自己正迈向死亡。但秦非已经自己寻找到了答案。有人当场就花钱截了秦非的图传给了亲友，还有人一眼找准商机，将直播截图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号直播光幕前摆起了小摊。

明明临阵反水决定投靠6号的是自己，可事到临头，被6号推出去的，为什么依旧是他！

贸然开口，很可能弄巧成拙。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被修复完善的告解厅安然立于它原本的位置，那些残破的木片和石子都已经被修女收好，完全看不出这里半天前还是个废墟。

头颅上的五官，和村道两旁的神像一模一样。秦非挑眉：“十来个吧。”那条规则的确可以将所有圣婴代入进去。

这一点从2号身上就能看出来。

皮肤在粗粝的铁锁下摩擦，眨眼便血肉模糊。总而言之，秦非认为，自己应该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辆车撞飞的瞬间就死透了。

然后，秦非就看见鬼女头上的好感度条动了一下。“在里世界里待了那么久，大家一定有很多信息想交流吧，不如我们一起去休息区坐坐？”撒旦道。

程松皱起眉来，当时事发时他将一切都收入了眼中，他微垂下眼，目光冷冰冰地看了凌娜一眼。

但，就像高中上数学课时一样，鬼火很快就变得精神恍惚起来。“坐吧。”他在床上坐下，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听起来就像是给人家拎包的小弟。那些人要怎么通过一个虚无飘渺的名字找到他，林业又是怎么确定，这个小秦就是秦非呢？他是真的怕这个年轻人。

秦非将钢笔灌满墨水，随即开始埋头苦写。对方显然不知道这个梗，十分呆滞地看着秦非，张开嘴，又闭上，像是一条离水的鱼。他根据一些进副本前就拿到手的线索, 去实地绘测了一张守阴村祠堂的地图。

那个青年就那样站在那里。

他指了指床对面。直到有一个眼尖的人认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级共享血瓶！”

无论打输还是打赢，最后的结果都是要死人，还十分耽误时间，这与他的期望背道而驰。秦非蹙眉，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上面只有浅浅一层红色。

清晰的系统播报声响彻在每一位玩家耳畔。分明是十分轻飘飘、一点分量都没有的一句话，却莫名让萧霄的心安定了下来。秦非的脸黑的像是抹了一层锅底灰，他试探着想要向前。

每个人都在心中倒数着。事实上，后者十分难以执行，因为修女极少出现，而且每次出现都是有事要宣布。“看他们现在的样子，受污染程度已经很深了。”萧霄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种无力回天的悲悯，“这种程度的污染会让玩家的San值持续自发性下降，假如他们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没能成功离开副本，就会永远的留在副本中。”

青年眉眼弯弯，清越的声线中含着舒缓的笑意：“还记得我吗？”导游给出的规则中已经说明，义庄对于玩家们来说，是一个类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过低或遇到鬼怪时，都可以靠回到义庄、躲进棺材来规避。

他终于还是说出了村长最不愿意听到的那句话。

萧霄换了个边，对右侧僵尸如法炮制。她一边嘟囔着，一边走远了。

秦非半眯起眼细细打量了片刻，开口道：“那不是僵尸。”鞋底都快跑出火星子了！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会是哪一种呢？

“就算你知道了污染源在哪儿, 可是, 这样真的可以吗？”萧霄眉心紧蹙。他转身的动作太过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妈妈倏地收回绕成一圈的脖子，两颗脑袋还在胸腔上方轻轻回弹了几下。

某一个不起眼的转角过后，一抹光亮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尽头。那张被鬼婴贴在他手背上的符，竟然撕不下来了！副本对一个人的精神影响，真的能大到这种程度吗？

秦非一整个难以理解，甚至产生了一种要投诉这个在揣测用户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烂游戏的冲动。

——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和对面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