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后他的罪恶。也会消解，仁慈的天主会原谅他的。”

他们早就不信任他们了。那张脸上沾染的血迹已经被他擦拭干净，再次显出底下细腻瓷白的肌肤，清透的琥珀色双眼不染尘垢，像是散落着漫天星河的山间溪流。如果要比眼下的情况更加危急，即使把秦非丢进红着眼睛的丧尸堆里都做不到, 恐怕得有人在背后拿大炮轰他才可以了。

他立在窗边落进来的阳光中，灿金色的光线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圈金黄色的晕影，看起来充斥着若即若离的破碎感，美得不似凡人。

徐阳舒，他只不过是个一进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见暗黑系NPC，从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他偏着脑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

他身上令他不解的点又多了一个。萧霄当机立断地拒绝了秦非的提议。萧霄的嘴一点一点张大了。

那袋子里装的糯米太少了，将左边的僵尸围拢后，竟就有些不太够用。

昨天一整天粒米未进，众人饿狼扑食般冲向竹篮。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抢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着篮子，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但也有人依旧瑟缩在人群后头。最后十秒！

秦非此刻终于明白了。只有徐阳舒仍旧一头雾水。秦非眨眨眼：“没有黄毛的鬼火不是完整的鬼火。”

好憋屈啊淦！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对付僵尸的法子还有很多。

三声闷响应和着众人的心跳。不时有玩家从谈永身边跑过，可，一如孙守义先前所预料的那般，没有任何一个人，多看他一眼。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旧清亮：“问题我们都回答完了，那你们呢？”“就……就昨天晚上。”徐阳舒其实不太想提，满脸不情愿，“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义庄里。”但，一旦被其他玩家记住了脸，便极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副本中遭受各种黑手。

这个程松，现在看来肯定就是善堂的猎头了。

林业、鬼火与三途站在人群边缘，静静地听宋天讲完这些，彼此对视了一眼。

“就是直接在这里帮你升级成E级主播的身份。”她好像生怕秦非没听懂似的，急急忙忙地出言解释起来。

……一把尖锐的螺丝刀已经穿透猫眼上薄薄的玻璃，精准扎进了抱枕里。系统和鬼女口中的‘祂’，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们认知中那样是一体的。

鲜血顺着祭台流向祭堂，村民们再在午夜时分，将祭堂的门以符纸、辰砂、糯米封上。

神父抬头看向秦非。这东西伤不到僵尸的根本，但也令对方的动作慢了下来，萧霄抓紧这来之不易的宝贵时间，祭出最后一张符。

修女一怔，似是没有料到他会醒来的这么早。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装成新人啊？”萧霄咬着下唇。像秦非那样即使身处无边阴暗，却依旧能够保持清澈温柔的人永远都是极少数。

但是名字起的这么敷衍，高低还是有点过分了吧。刚才来时还不见半个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热闹上不少，村民们从屋内出来，沿街行走、交谈、晾晒着衣物，从遍地纸钱上神色木讷地踩过。秦非觉得，自己好像蹦了很久很久。

还有13号。6号顿时有了一种被人侮辱智商的感觉：“那你还在狡辩些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追我。”青年困扰地轻轻蹙眉，语气真诚, 像是很认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时离2号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气吧。”谁啊？秦非在王明明卧室里翻过日历，现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时候。

服务大厅就在街对面，门口排着两条长龙，全是来办事的玩家。

“吃饱了吗？”这个知识点可是萧霄刚刚才跟他说的，他的记性还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徐阳舒说，那本书能够教会一个人将活人炼化成尸。

这问题问得多少有些冒犯，但萧霄相信秦非应该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尸体是不会说话的，现在，一切都由6号说了算。秦非却毫无心理负担，走在黑漆漆的鬼楼里，脚步依旧轻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带咱们去拜码头？”那呢喃呓语，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显得分外渗人。

冥冥之中，众人仿佛能够觉察到，有什么东西正蛰伏在这扇大门背后，伺机而动。

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3号不得不主动出手。林业轻轻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秦非眨眨眼。车外的东西似乎觉察到了聚集而来的视线，撞向车体的频率越来越快，车身逐渐开始有了明显的晃动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