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几步。

不，不应该。看他们当时的样子，显然正打算进去。秦非蹦跳着用胸腔撞开一个试图攻上台来的尸鬼，咬着牙，悄声询问仍坐在他肩膀上看热闹的鬼婴：“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处理一下？”

他扭头望向站在门口的秦非。

他望着秦非，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审视：“你有什么事？”那些新手玩家们为了不触犯“夜不走单”的规则，基本都是以三人为一个小单位。

高阶灵体叹了口气。阿尔茨海默症晚期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

事情已经很明显，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

徐阳舒肯定不对劲。之前进别的副本时，也没见萧霄这么紧张啊。这可实在没什么难办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说实话，秦非真的很想劝他讲话时少用点力。

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宽松的白色衬衣，看起来清爽又休闲，那张五官精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余。“嗯？”秦非眨眨眼，“没这没什么呀。”“你、你你……”他被惊得有些失语。

空气中还浮现出一行玩家第一次开启弹幕的提示语：“救命主播脸颊潮红的样子真的好好看，嘿嘿嘿，嘿嘿嘿。”

那些囚徒们追着玩家在游廊中四处乱窜, 可十余分钟过去, 却愣是没有一个跑到6号跟前来。两人说出这段话时驾轻就熟的姿态，仿佛相似的场景已经在这个家中发生过无数次。

但。只有镇压。

“对了。”萧霄道，“还真的被你说中了，棺材可以恢复玩家的san值。”

19号没有想到，13号将任务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号——“烧鹅。”秦非压低声音，用只有萧霄能够听见的音量低声道。“别说了，我还以为这个副本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新NPC是猴子精。”

摇——晃——摇——晃——卡特。

这里应该才是正常玩家进门后来到的地方。

出于某种原因——当然也有可能仅仅是副本的设定，这24个副人格每人又各有一个表里人格。

“他是因为指认了老板，所以才死的！”纤瘦的脖颈，短小的四肢，比例异常的巨大头颅顶在小小的身体上，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掉在地上一般。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一张尚能算得上有记忆点的脸，假若只有一两个观众忽略了他，倒也还说得过去，可所有观众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他——

正在直播的画面内，空无一物的空气一点点扭曲，一个模糊的轮廓显现在空气中。

可是，知道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样像给小学生讲课一样逻辑清晰的话术阐述出来？萧霄被秦非的自来熟惊呆了，他还是头一次在副本里看到问npc“吃了没”的人。对啊……

他抬手拦住想要上前查看的傀儡。小秦？？

村子里的后辈们走得走散得散，留下来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货。“我也没有看见他是怎么死的。”

劫后余生的欣喜、对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机仍未解除的恐惧混杂在一起，令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低哑而哀婉的歌声，在空气中回响。程松瞥了那边一眼，言简意赅地回答：“污染。”

她一边说一边抱来了一叠纸册：“既然您现在暂时担任了神父的职务，那这些资料您有空时也可以看一看。”秦非对萧霄的呼喊声充耳不闻，面色不改地继续向前。秦非已经隐隐预感到，他身上潜藏着某些东西，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

和秦非一起出现在走廊上的，还有所有其他的圣婴们。谁知道他会不会整点什么幺蛾子？在遥远的另一个维度, 今天是灵体们的狂欢日。

鬼婴没有皮肤包裹的身躯像极了一条光溜溜的鼻涕虫，在秦非身上蠕动时的触感更是百分百还原了鼻涕虫带来的体验。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24号的里人格究竟会是怎么样的，秦非没有见过，自然无从定论，但，大概率就和笔记里的虐杀、过于冷漠等有关。

说他精神太过敏感也好，自我意识过剩也好。虽然这个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门一样, 挡不住0号和2号几下进攻。

肺部鼓胀得像是快要爆炸，喉咙里好像有一把无形的刀正在切割，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尖锐的疼痛。

可是三途河在冥府界内，根本不是活人能够踏足的地方。

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锁定着脚下的某一处。挥手告别后，三人并肩离开了艾拉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