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人变傻了之后心也变得比较大，一旁，萧霄半点也没有觉得紧张。接下来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随即是噗的一声闷响。玩家们立即点起头来。

“……不需要进入告解厅，就可以完成任务。”

他回头，望向肩上的鬼婴——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屈辱一般，青年的睫毛震颤，眼神闪烁，他磕磕绊绊地开口：就好像他早已在自己不知道到时候，像这样做了千千万万遍。

加入按这个逻辑，或许不久后他们还会碰到死而复生的4号。

危急关头，熟悉的声音却从身侧不远处传来，虚掩的窗户被迅速打开，有人从窗中掷了个东西过来。秦非：“……”“……”

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牵绊着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几个在义庄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角落的留声机中响起提前收录好的摇篮曲，婴儿床上的鸭子玩具随着音乐轻轻旋转起来，桌上的水壶发出咕嘟嘟的声音，空气中飘散着浅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气。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表情有些惊恐。

“别紧张。”秦非宽慰道。单独进入迷宫的玩家，很可能会在迷宫里看见另外的人。至于副本内同样危机四伏这件事，萧霄反而没那么担心。

“紧急通知——”徐阳舒这个不孝子孙，显然没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认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将获得传承的资格交到了秦非——这个和徐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人手中。秦非慢条斯理地分析着。

他给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几张纸和一本册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风景摄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现实世界中旅行社或长途大巴车上会出现的那种本地旅游指南。

他认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从纸面上一字一字扫过：“夜游湘西旅行团游客活动指南——守阴村特供版。”

异化的2号玩家原本在无差别地追逐着他所见到的每一个活物，可当秦非出现在距他几十米开外的视野范围之内时，就像是一个饥肠辘辘了许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号十分明显地精神一振。好直击心灵的血腥的场面。

萧霄：“……”

他看见萧霄来了，咧开嘴，扯起一个怪异的笑容，那泛黄的牙齿和猩红的牙龈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一块一块细碎的肉屑。秦非十分平静地道：“我已经知道该怎么找污染源了。”清晰的系统播报声响彻在每一位玩家耳畔。

透过那些绘制着反复精美纹饰的彩绘玻璃，秦非看见了一座直冲云霄的高塔。

这令他的叫喊声显得尖锐又喑哑，听起来十分怪异，就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强迫他发出声音来似的。“啊不不不！这说的是什么话。”徐阳舒双手狂摆，“怎么可能，我绝对没这意思。”但。

“那可不一定。”秦非没觉得哪里对，他笑了笑，避开0号的视线，“其实见面四次，也有可能成为仇人。”秦非身上那套沾满血污的制服也变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区清爽干净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

但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去冒这个险。和玩家一样，规则世界的观众们同样有着清晰明确的等级划分。秦非捧起茶杯抿了一口，俊秀的脸上笑意温和，琥珀色的瞳孔明亮。

那些目光却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们纷纷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好像已经知道这些观众喜欢看的都是什么样的画面了……明明有他这个成功案例摆放在眼前，那群村民却宁可傻站在原地被僵尸咬死都不进屋子里来，鲜血横流的惨状简直令人不忍直视。这手……

秦非计数的水平非常高超，说是行走的人形计时器也不为过，从1数到180的那一刻，义庄院门发出了轻微的咯吱一声响。村长就在办公室里，苍老的脸上布满胡须，干枯的皮肤像是一颗常年未经日晒的树。

义庄大门再度被推开。

她可从来没见过哪个新手玩家在第一次登记时就能有这么多积分的！

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了。

萧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怎么了？”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静静呆在村长办公室门前，等着其他玩家出现就可以了。

而且来的人竟然还是……隔着F区层层叠叠的破败屋舍，三途的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吓到他的？“你下午一个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