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如——虽然秦非并不认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发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鬼火现在虽然只是一个E级主播，但他参与过的直播场次数并不少。……

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脸颊。

萧霄一愣：“鹅？什么鹅？”

“团灭？”其他玩家看不见鬼婴，在他们的视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气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张符纸来。秦非的指尖轻轻磕着床板。

孙守义手中的烛火明灭了一下, 走廊尽头，白色鬼影惨笑着再度袭来。

大家都不想去触蝴蝶的霉头。但它现在似乎学会了凭空消失。程松一如既往地没什么表情，敛着眉目：“然后呢？”

就算他没听到，其他那么多的观众，肯定也会有听到的，总该有人回应。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

他的面部轮廓分明是清楚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东西遮盖，可无论秦非怎样尝试，眼中所见却始终无法在脑内清晰地成像。

其实秦非只是在一种十分平静的状态下，说出了一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与批判意味的话，可落在谈永耳中，却毫无疑问成了嘲讽。直到他慢悠悠地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擦拭干净，这才终于开口回了话。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单独完整的人。

但由于他才刚死，魂魄尚未完全离体，肉身和灵魂不能分离，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着黑白无常一道去了地府。

秦非觉得，自己能够在一众主播中脱颖而出，成为升级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风格。1号、2号和4号，这三个被秦非忏悔过的玩家一个也没能逃掉，每人都被扣了一分。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跄跄，步子也很慢，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这一端，秦非和萧霄正在望着他。

萧霄喃喃自语：“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在大巴车上说的那些是不是在骗我……”青年的语气中带着一股赤裸裸的诱哄意味，唇瓣开合，说出两个在徐阳舒听来宛若天籁的字眼：“管够。”若是秦非说的都是真的，那势必将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混战。

倒不如他这样光明正大地讲出来，还能给那些傻兮兮洗干净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萧霄这样的傻蛋提个醒。好在鬼婴没有让他等太久，又过了一小会儿，鬼婴摇头晃脑地从幼儿园里爬了出来。祭台下，一直悄无声息的村民们终于也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鬼火的视线转过来，入目的便是那节指骨。

秦非慢条斯理地和萧霄交流着想法，殊不知隔着一道光幕，直播间那头的观众已然沸腾一片。

秦非的忏悔还在继续。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却在直播间观众中掀起轩然大波。

不知是不是老人关窗户的动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为老旧的红纸钱竟在空中晃了几晃，而后竟“啪唧”一声摔落在了地上。“他们不是开出新线索了吗？”因此等游戏结束，那几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们损毁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

如果之前那个教堂内部结构的复杂度是1，那眼下这个的复杂程度就是10086。说话的人是1号，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齐齐扭头看向他。

低阶玩家单打独斗，高阶玩家却抱团行动。现在看来，想必就是受制于这条规则的缘故。

看着黄袍鬼跃跃欲试涌动的身形，秦非额角蓦地一跳。

与此同时，她头顶的好感度条数值正在飞一般疯狂上涨。

那面垂落下来的黑色绒布帘依旧遮挡着镜面。而1号同样也停下了动作。之前秦非和其他玩家在餐厅里，这小东西就跟着一起过去了，只是隐着身形一直没被发现。

秦非半跪在地。

萧霄紧随其后。可怜的npc没有得到玩家们的垂怜，被萧霄和林业一左一右架着来到老宅门前，伴随着“吱吖”一声轻响，厚重的老旧院门被推开，一股透彻骨髓的寒意扑面而来。“你们……想知道什么？”

在如今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让人热血沸腾。片刻后，有人惊呼：“那是什么东西？！”

头顶的倒计时，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是信号不好吗？”【0039号副本在下线过程中并未进行更新迭代，目前依旧为1.00初始版本，本次上线为系统综合30天内新手玩家实力后做出的统筹调整。】黛拉修女对秦非的小动作毫无所觉。

就着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见，就在他身后几厘米远的地方，一张惨白肿胀的面孔赫然悬浮在半空中。为了尽量维系住自己的人设，他直接拿了挂在门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话不说便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