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悄无声息地潜进这片海来的，虽然也要悄无声息地走。这是什么意思？她虽然年纪不小，但眼神还挺好，隔得老远便高声惊呼起来：

秦非却从中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你是不是对那个鬼做了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人群就将他与猫咪冲散了。

他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这么贫穷过。

“二楼不能随便去。”秦非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既然牌子上标了‘贵宾区’，就只有贵宾才能上去。”

乌蒙大手一挥，手中横刀出鞘。“这就是被标记的后果啊，谁让她白天不努力……唉。”

“我们刚才把手机里能看的都看了一遍，相册里有一些登山相关的资料。聊天app里的内容不多，Y大登山社团有个群，但群里说的基本都是些水话，除了闲聊就是登山的前期准备。”

——否则他也不可能看得见观众们喊他快跑的弹幕。他刚刚一直在想别的事，早把这个忘到了脑后。只要秦非那两只眼睛没有瞎，早晚都能发现他。

无惊无险，成为MVP, 就如同以往他参加的每一场其他副本一样。污染源语气平静地开口。

手上的黑晶戒。“我无法判断这扇门是不是生路。”王辉神色恍惚。

闻人黎明骤然变色：“你想也不要想！”光幕正中的青年有着一张极其完美的脸，越过光洁饱满的额头，秀挺的鼻梁连接着弧度优美的唇瓣。

“那你叫我们来干嘛？”弥羊一头雾水。修长纤细的手指十分快速系好一个标准的绳结。

“那你说他是想干嘛？”阿婆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转角，秦非却不知从哪儿兜了一圈，绕回了众人身后。伤痕处的皮肤比其他位置粗粝，带来新鲜的触感，污染源好奇地盯着那处看了片刻。

其实距离谷梁说完方才的话并没过去几秒，可对谷梁来说，却像经历了足足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假如玩家被NPC一问就心虚，给自己捏造了陌生人或救援队之类的身份，后续的信息根本就拿不全。”污染源说这些话时，偏冷的声线压得极低，带来一股难言的蛊惑气息，和祂方才摇着脑袋说“我不知道”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是被攻略成功的NPC？”

他高举双手相互拍击，发出脆响，以和昨日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热情与兴高采烈，指挥着玩家们鱼贯走出了圈栏舱。

“这是什么东西！”弥羊的两个裤兜比脸还干净，在尝试着用抹布把门板擦掉色无果后，空有一腔机智的盗贼不得不遗憾离场。良久，他开口：“娱乐中心，他在娱乐中心。”

“就是这一间。”老虎态度十分积极，搓着手介绍道。众人在旁边那间雪屋中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床下缩着。

虽然明知必输无疑，可要就这样将机会放弃，他们还是做不到。如果在水下的话……弥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猪人眼底的笑意加深。秦非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依旧站在安全之处警惕地观望着。两人齐齐滑入水池中，当场便死无全尸。

闻人黎明的声音响起，没来得及说几个字又被刁明截断：“你们应该尽快去那片林子里看看，一直躲在这里有什么用？！”

吕心在活动中心二楼的走廊上疯狂逃窜，视线向下落去，一楼大门处已经涌起一片黑灰色的迷雾，将外面本就不清晰的夜景遮蔽殆尽。一边贴一边念念有词：“厨子都没了店还开个屁！”孩子这是被气疯了呀。

“卧槽！卧槽！小秦怎么没了？”

“对了，爸爸妈妈。”秦非将指尖上沾染的最后一丁点饼屑用舌尖扫进嘴里，掀开眼帘。孔思明的手机在闻人黎明那里。电梯不见了，这条路走不通，下楼只剩安全通道一条路。

那些鬼怪并没有统一的方向，他们从各个方位朝秦非奔来，和原本整齐划一追着蝴蝶跑的鬼怪队伍冲撞在一起。

野猪忍不住发问：“哥，你看出什么来了？”“你……”帮忙。

弥羊道：“船只，神明, 天罚，创世，我大概会联想到诺亚方舟一类的东西？”夏日闷热，那些瓜皮果壳、剩菜剩饭，在夜色中发了酵，无数苍蝇围在上面嗡嗡乱飞，视野扫过的角落，随处可见蟑螂飞窜的身影。

傀儡倏地扬起头来：“是！”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卖傻。刚才他们在活动中心里查看吕心尸体的时候，鬼婴突然从领域里钻了出来，像只好不容易找到活人的蚊子似的，一个猛子扎进了地板上那滩还未凝固的鲜血中。

秦非“唔”了一声：“我大概明白了。”

没人理会他，门外的玩家们偷偷向后挪动着步伐。

可是秦非还没回来……颅骨里装成的东西变成了液体，正在随着他往外迈出的每一步而疯狂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