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弥羊还在不在王明明家门口，秦非打算提前回去看一眼。可偏偏，现在，他连扭头和其他玩家商议对策都做不到。

翻飞的雪粒被狂风挟裹成漩涡的形状，在靠近那些光裸的树干时，仿佛触到了一层无形薄膜，半片也没有落入密林之内。又不是真的要去巡逻，找个地方撒尿而已，难道要走到天涯海角吗？双马尾迟疑片刻，低声开口，“要不咱们挑一个人出来……”

它们说——“或许是因为，我们进密林的方式不同吧。”秦非若有所思。有的灵体认为，秦非就应该问一些足够刁钻的问题。

玩家们的眼睛却都随着这声呼喊亮了起来。

蝴蝶刚才那一脚，虽然没把他踹出什么内伤来，却也实在叫人不好受。弥羊稍慢了一步，险些被后面的鬼咬掉裤子。

另外，秦非的第二项任务，为奥斯塔迪亚山脉驯服新的使徒。晚上9点还有一个垃圾站要扫，秦非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动弹。

弥羊对杰克的防备心很重，不假思索地回怼：“分头？你自己一个人一头？”

秦非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下巴。秦非：“……”

蝴蝶知道这个消息后差点把牙咬碎了！

秦非半掀开眼皮，琥珀色的瞳孔流光溢彩，瞥向应或的眼神中却带了点嫌弃：“本来我以为不能。”

秦非疲惫捂脸：“去把这些雪怪全都控制起来。”因为是碎片，所以如野兽般只懂得遵循本心，所以才会在看见秦非的一刹那被心底最深处原始的欲望所裹挟，做出那些……

“嚯！”不来不要紧，一看弥羊便惊讶地睁大了眼。

进入这扇门，似乎是玩家们目前唯一的选择了。

“看看这里！”老保安用力拍打着某处墙面。谷梁躺在乌蒙身边，他也醒了过来，正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空气发呆。

他的思维开始迟窒，大脑似乎停止了运作，他突然不记得自己正在干什么、之后又应该去干什么。

而且，秦非在第一次参加直播时就曾提出过，他认为系统不会放任玩家消极游戏。这样的污染源若是被玩家或观众们了解到真面目，恐怕会惊掉别人的下巴。污染源？

无论他走向哪个方向, 只要回头，永远能够和那些眼睛对视。

他有心情和污染源你来我往地较劲，却理也懒得理系统。秦非眼睑微垂，掩住眸底兴致寥寥的恹恹，退开半步后道：“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爸爸妈妈。”他手上的塑料袋塞得鼓鼓的，在离开商业街以前，秦非最后还去了一趟报刊亭，花一块钱买了厚厚一叠过期的旧报纸。

没有盛放着厨余垃圾的垃圾桶, 也没有堆得遍地都是的塑料瓶和纸箱。利用戒指隐秘地传递一些信息，或许已经是祂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青年精准无误地，从一地毫无章法的支离破碎中挑选出了他想要的。怪物？

在深坑底部，虫子有它们固定的秩序，显得十分平静。

这些事情，和秦非与弥羊毫无干系。弥羊一下午询问了他两次，秦非都只是摆摆手：“我没想好，你先选吧。”有系统提示，还没死。

光幕前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语。“快进去——”【盗窃对象：狼人社区-12号楼404室-王明明的妈妈】

直到二十分钟以后，老虎和狐狸从另一个游戏房中走出来时，老虎还在发呆。这老头是弥羊在一个B级副本中的偷窃对象，输出不高，但血很厚。

根本无需思考便会做出下意识的反应。

双眼赤红的赌徒观众在各个直播大厅外巡回。他将手中的收音机放回到桌子上，像是要与它划清界限般，朝玩家们走了几步。屋内没有动静，只有玩家的挪动脚步时，传来的细碎的衣物摩擦和呼吸声。

秦非站在悬崖边向下望。那只鬼背对着三途，捂脸站在距离她十几米开外的大树旁。

这个安全区竟然只能容纳两人。在孔思明记忆中的7月10日晚上，他和Y大登山社的其他成员——也就是现在围在他身边的这群人，大家一起，借宿在他们的同学周莉老家村子的一户人家里。

然而，还没等他做出最终的决定，一道陌生的声音却突然从走廊那端传来。他伸手拧了拧把手，房门直接应声而开。

这似乎是他十分标致性的表情，但无论秦非还是弥羊，都不太喜欢看到他这样笑。哈德赛先生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还打定主意要好好吊一吊这些动物的胃口，他满不在意地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