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雾气中，无数小小的手印砰地拍上玻璃，又弹开。系统播报声响起，萧霄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告解厅中已经空无一人。见到一行人过来，他们开始用带着方言腔调的普通话聊天。

不发一言，对周围的动静也漠不关心。“但是就算是一句话，以前也经常有主播答不上来耶。”

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负面情绪，恐惧、悲伤、懊悔……渐渐的，连正向的情绪也开始逐渐淡漠。秦非从侧门进来时她正从幼儿园一楼出来，据她说，她是趁着暑假幼儿园里没人，过来整理文件。

按照玩家们原本的设想，假如那六具尸体只是六具普通的尸体，他们就直接一把火烧了。活动中心内的温度似乎都变得灼热了几分，玩家们看向宋天，就像看着一个香饽饽。

“是的，一定。”修女的语气有些疲惫，她掰着手指头数道：

萧霄倒抽一口凉气。三途原以为秦非铺垫这么久，肯定是想让他们帮忙。——冒犯了他，没有轻飘飘就能放过的理由。

萧霄站在秦非身后，紧张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泽表面，滚烫的液体迸溅至皮肤上，带来星星点点焯热的疼痛。身后，2号玩家与0号囚徒紧追不舍。

萧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乱葬岗一役时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本来，他都已经快要穿过游廊，走进里世界休息区的囚室了。华奇伟心脏狂跳。

秦非低垂着头，神情难辨。秦非却笑了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林业。

秦非点点头，对此表示同意。

少年终于从死神手中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弯着腰，从迎面而来的两只尸鬼中间的缝隙冲了过去！“边走边说吧。”秦非撩开炒肝店的塑料帘子，迈步向洒满阳光的街道走去。

两人在水吧旁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光幕前的灵体们神色各异。秦非见他过来，只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继续维系着原本的姿势，不动，也不说话。

假如让安全的生活将自己侵蚀，林业很可能再也没有勇气开启直播，直到全部的休息时间耗尽，被系统强制传送进副本。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墙。迷宫里太黑了，仅凭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线，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对方的模样，但依旧不难看出，那人的确就是萧霄。

“什么情况！？”林业被震荡掀翻，睁开眼愕然发问。或许是在赌桌上经年练就的第六感作祟，他总是怀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波突然出现的剧情线还没有走完，那个叫秦非的新主播势必会给他们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在那几乎只是眨眼间的短暂时间内，甚至已经有灵体选择了切出12号的直播视角，转而看起了8号。

看他那模样，大约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秦非第二次了。那就只可能是——

缺德就缺德。

第2条规则说了，迷宫内一次只能容纳一人。这样一来，后面半截已然有了思路。

“替7号忏悔□□，替8号忏悔他是一个同性恋者，15号是个控制狂。”他在沙坑旁踟蹰良久，在安安老师彻底不耐烦之前，终于说出了他的答案。

不是秦非对自己的观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认知，只是出于职业习惯，秦非对于自己周身环境中细小的变换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触过的人，即使只匆匆见了一面，也会一直留有印象。又或许，这个车窗原本就留了道缝，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边。

秦非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架可移动摄像机，视野随着兰姆不断变化着。

什么情况？！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那些人刚开始发疯时，他还以外是副本环境出了什么问题。这只能说明，他们在E区管理处那边拿到了秦非登记住房时的内部消息。蘑菇头小女孩回头，看见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来了几个大人，脸上有点懵。

无论那种解决办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祸水东引的缺德味道。

“可是，神父的位置给你坐了, 我又该去哪儿呢？”主播一定就要死了！黑修女的存在，就是为了惩罚这些玩家！

秦非诧异地眨眨眼：“下午还有人出去过？”

但12号没有说。*

萧霄与6号一个跑一个追，在寂静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种生死时速的激情氛围。对于秦非这样标准而又纯粹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听别人做礼拜简直和催眠曲没什么两样。秦非瞥了萧霄一眼，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着想, 他补充道：

紧接着，它开始一下一下拍扶着秦非的背，替他顺气，好像生怕他咳坏了似的。系统没有告诉他抓鬼失败会怎样，但以一个活人的直觉，宋天已经感知道了：可秦非的脸皮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变成无敌厚：“但我没有做出任何在主观意愿上拐带NPC的举措。”

那秦非这番言论无疑是在火上浇了一把汽油。“难道你在乱葬岗时，没有被那些尸鬼追着跑吗？”系统使用无声的沉默对抗秦非。

先是6号和7号吵起来了，5号试图和稀泥，却被指责管得太多，不算大的休息区瞬间硝烟四起。听起来就像是给人家拎包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