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年纪已经不轻了，须发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着头，双目定定直视着半空中的某个点，口中念念有辞。只是，现实很快打了徐阳舒的脸。最后，那团黑雾感到了倦怠，盘亘在了兰姆的脑部。

秦非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餐厅的墙角，那里摆着几只硕大的黑色塑料袋。话题在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个人都在心里思索着什么。那些被当成了随从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当成了奴隶对待。

说着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

往常那些来到户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渍和血迹在离开副本时被清洗掉了，可哪一个不是愁容满面，一脸惊慌失措，就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一样畏畏缩缩的？尝试良久，无果，秦非不得不放弃。“您没有受伤吧？！”修女急急道。

这个村子已经50年没有更新过人员信息了。

萧霄一愣：“什么意思？”

少年用最后一点点力气吸着鼻子，他觉得，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过去了。社会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变，教堂也从原先单纯做礼拜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集监狱、疗养院、病院于一体的黑暗圣地。秦非安静地吃着饭。

“对啊，就你们聪明？谁都懂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道理，你看那边那两个人，不就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吗？我打赌，他们一定会来帮主播的。”这设计实在有些坑人，甚至带着明晃晃的恶意，也不知系统是怎么想的。

这个一看就很不靠谱的npc，说出口的话已经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我在地牢里和0号囚徒聊了聊，他已经盯上6号了。”

再想想各个分区的管理处都只在每天上午营业，若是错过了营业时间，玩家们就只能等到第二天再去提交办理。

那些线索和隐秘的信息，全部都藏在里世界。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徐家先辈的意思，还是鬼女自己的意思？

但人终有生老病死。身后正在发生着如此荒唐的闹剧，但司机半点反应也没有，开车的姿势与乘客们最初醒来时没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摆放在这里的、没有思维和生命的尸体。可听鬼女话里的意思，所谓的‘祂’，怎么好像是指特定的某一个人呢？

除此以外，2号身上沾的血，还为他带来了黛拉修女的怒火与惩戒。秦非几乎在瞬间便远离了车载电话，他向车门斜跨一步，将电话遮掩在身后，然后双手交叠，向车门的方向抬起头来。“嗨！导游。”看得出谈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风格，努力冲导游挤出了一个尚算纯良的笑。

在这些人里面，秦非实在想不出撒旦可以害怕哪个。而老神父的脸上则闪过了一丝肉眼可见的慌乱。

“靠，真是要疯了，我们要不要再开一个赌盘，赌主播是被0号砍死还是被2号吞掉……”那是一条鞭子，皮质的黑色鞭身让它看起来光泽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条活动的长蛇。而善堂作为黑羽名下的挂名工会，主要的势力范围则是体验世界到C级世界。

本来不怎么尴尬的，被你这样一说，不尴尬好像都过不去了。秦大佬是预言家吗？没等对面说完，秦非啪嗒一下挂断了电话。

这个什么呢？

“你怎么来了？”秦非将门拉开一道缝。

萧霄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秦非扭头看过去。他知道自己现在进了房间，很有可能就出不来了。可是秦非并没有继续向前。

神父是告解厅中不可或缺的角色。那扇门上的危机终于解除，秦非可以在王明明家自由走动。“但是。”

假如祂有一个固定的模样。徐阳舒的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玩家们的目光顿时齐齐闪了闪。

秦非：“……”

他没去过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1号：受病患童年时期礼拜学校的老师影响所诞生，有偷窥的癖好，时常在深夜时出现。

从两人的对话中，秦非得知，这个女人似乎是兰姆的妈妈。也对。

灵体抬手摩挲着下巴，嘿嘿一笑。总之，污染源，就是这个世界开始异化的最初起点。

就像秦非之前遇到的那个黄牛那样，在规则中心城中，玩家们是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工作的。这特么的，居然还是一根电棍。

那晚他一个人去乱葬岗时，躺在墓碑前，也曾体验到过这种怪异的濒死感。

他曾经为了捕捉一个对他抵死不从的A级玩家，设计砍掉了那人的双手和双腿。

但是一只四个人的固定小队，刚好也进了圣婴院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