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咬紧牙关，将全部注意力汇聚到指尖上的某个点。

他从前的一部分猜测已经被证实，污染源和系统之间果然存在着对立关系。副本开启到一半是不能退出的，秦非试图与污染源联络，询问此事，可黑晶戒指中却始终未曾传出应答。

说话的男玩家名叫丁立，20来岁模样，脸上架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像理工大图书馆内随处可见的男同学。这是一只头部腐烂，几乎看不出人形的丑陋鬼怪，就像是末世电影中那些吃人的丧尸，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按照秦非这一路打副本的经验，头顶标注着“不可攻略”字样的鬼怪，要么是完全鸡毛蒜皮、用来凑数的路人NPC，要么则或多或少，都对玩家包藏着一些恶意。

秦非和林业又蹲回空荡荡的垃圾桶后面，林业继续说着羊肉粉店的事。亚莉安觉得整个中心城都玄幻了。

他说话时一直直视着杰克的眼睛，那双清浅的琥珀色眸中不见丝毫惊惧。

片刻过后，他理清了如今的状况。话说到这里又戛然而止，看来这是副本的设计，不会让玩家在一开始就弄清事故的起因。“不过，我感觉那些乘客对猪人也挺客气的。”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林业仗着前面被人挡住，肆无忌惮地偷看NPC。

更何况，如今他们还身处在一个足以完美演绎这个鬼故事的场景中。伫立在不远处的，赫然便是前天夜里追了众人一整夜的黑色密林。

虽然从下往上看二楼的灯光是亮的，可那些光线却仿佛被隔绝在了某处，丝毫没有向下倾泻。然后，一个，又一个。

由于没有骨骼支撑，那张脸的形状显得格外奇异, 眼睛、鼻子, 虽然都长在与人类所差无几的位置, 却散发着一股荒诞错乱的气息, 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张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从中滴落。

一个老鼠头玩家紧随在三人身后。每次呼吸都会给肺部带来强烈的痛楚，分明身处在极寒之中，胸腔中却像是有一团火焰灼灼燃烧，烧得人神志不清。除了意志极其坚定的人，其他人都无法突破系统事先设下的陷阱。

各小队抽出人手进入帐篷内，众人商议着之后的进程。

除了意志极其坚定的人，其他人都无法突破系统事先设下的陷阱。不只是秦非, 弥羊他们也都觉察到了刁明的异状。直播间内的观众们看了一场大戏，各个精神振奋。

“救命，我们羊妈妈在溺爱孩子这方面向来是有一手的……”污染源费这么大劲盯上他，肯定不会只是想来他家的花园里晒太阳而已。

祭坛碎片，很有可能就是获取“铜镜”这一道具的必要物品之一。

“我明白了。”驺虎的脸色一片惨白，“我们剖开雪怪和刁明的肚子以后看见的，就是还没有孵化成功的虫茧。”还不止一个。

“要不……？”弥羊有些蠢蠢欲动。阿惠神色复杂：“要不是你之前说……我倒觉得你更像。”虽然他头上的人皮头套，和玩家们头上的动物头套一样, 都是用针线缝合在脖颈上的，但NPC的脸部表情却要灵动得多。

“要直接把祭坛砸了吗？”陶征神色纠结。

又是1500积分被从账户中划去。鬼火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我们找了好几个居民问，他们都说幼儿园从来没烧死过人。”闻人眉毛挑得快要飞起来：“什么时候收的？”

羊妈妈很听好大儿的话，想也没想，照着胳膊就是一口。

许多进入休闲区的玩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ps.请收敛好祭坛碎片，你也不想过后再重回此地寻找吧？）

听到秦非这样说，污染源正了神色。

不知为何，秦非在近距离注视着祂的时候，心底总会涌现出一股奇异的熟悉感，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呆呆地看着秦非手中动作不停，从洞里往外没完没了地掏祭坛。譬如多久能移动一次、一次能移动多远，都不可能随心所欲。

弥羊一愣，老老实实地点头，连问都没多问一句。虽然高级游戏一天只能玩一次，但只要玩家通关了这个游戏，今天接下去的时间里还想不想玩其他的，就由玩家自己说了算。

应或：“……”

他说的可是大实话。三个人火热的视线将秦非层层环绕，林业光是蹲在一旁都觉得浑身刺挠。黏黏腻腻的，很滑，就像是——

客厅里的两名玩家在蝴蝶走后，敲响了旁边一扇紧闭的卧室门。至于那个刁明, 就看他的命好不好了。除了这基础的通关奖励, 系统还给了秦非一大堆附加积分。

江同在脑海中搜索着眼前这人的面貌，半晌无果。他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那两片嘴唇，扑上去亲公主殿下的脸。

如果是道具奖励，难道不该在他出结算空间时就寄到他邮箱里吗？刚才被孔思明讲的故事所打断的恐惧，再度支配了木屋中的每一个人。

在欢呼雀跃与簇拥声中，猪人对准话筒，激动得宣布：视线相交，秦非开口：“你……”

看着接近一米九、身高体壮的同伴被凌空一脚踹进雪里，他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比起被抽耳刮子，他还是觉得被踹屁股更有尊严一些！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