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就站在医务室门口,看起来像是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很久。光幕背后,观众们同样对此议论纷纷。
无故受伤的只剩下了1号。不怎么结实的车窗晃动着,玻璃发出“咯咯”的响声,像是随时都会碎成一块块。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学校住校时,隔壁寝室的男生玩过的一个游戏。
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萧霄说了半晌他的疑虑,秦非微笑着开口:“谁告诉你那条规则不算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追我。”青年困扰地轻轻蹙眉,语气真诚, 像是很认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时离2号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气吧。”这老头,还真是贼心不死啊。只是还有一点,秦非不太明白。
但秦非不想这么快对祂做什么。孙守义盯着那人,皱眉道:“大巴广播提到过,要尊重当地民风民俗。”秦非眸光微动,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静:“这些人……?”
他的左半边大脑在叫嚣着,想要翻个白眼调头就走。
“就是有人过来了,是从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区的那个方向来的。”那就只可能是——……你妈的,是不是看劳资好欺负。
门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轮夕阳垂落在云层和浓雾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红。
观众们眼中流露出迷茫。
赌徒,顾名思义,他们在规则世界中赌博,用积分与金币当作筹码,赌的,则是直播间中玩家们的性命。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
青年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他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中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将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似的。
“这里可是往期直播时的死亡重灾区,主播这都能躲过,说不定真的能从门里出去。”
秦非唇线紧绷,没有答话,坚定向前的脚步已经代替他回答了问题。
某日,怪谈世界的直播间内冒出一个画风异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现在看来,他和萧霄其实是前后脚进来的,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拉开过。
他忽然觉得,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好像还挺酷?
像秦非那样即使身处无边阴暗,却依旧能够保持清澈温柔的人永远都是极少数。即使被驯蛇人收入竹篓,它依旧会时刻抖着信子,瞄准时机,一口咬住驯蛇人的命脉。萧霄对秦非心服口服:“有时候我真觉得你算无遗策。”
几人头顶,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扇叶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将人的脑袋削飞。近了!那么,当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时,这条规则又是否仍旧成立呢?
玩家们不动,导游也一动不动,站在门边不断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一众灵体们赞不绝口。他依旧苍老而佝偻,顶着满头白发,皮肤遍布褶皱。
那村民本就着急,如今更是舌头打结,笨口拙舌地解释道,“不是棺材不见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见了!”6号自然穷追不舍。——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如果主播一个个都直接挺尸装死,直播还有什么看头?
神父:“?”他是真的,没有多少能够在副本中自保的资本。
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举措致使他下意识地发出声音,少年用上排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几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来。
秦非不动声色地将视线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以及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手忙脚乱地爬起,却见自己身旁,那个一身神父装束的青年双手交叠,轻轻覆在胸前的十字架上。
独属于鬼物的森森冷气迎面袭来,秦非觉得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冰窖,浑身的血肉都要被冻住了似的。那昨天下午和晚上,16号以后的玩家为什么都没有出门?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副本,恐怕是不太好过了。直播大厅中,秦非每说出一句话便会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不过问题也不大。
房间的猫眼是单向的,这一点秦非下午时就已经确认过。垂坠而下的绒布背后,镜中的影子并没有随着光线的黯淡而消失。毕竟,秦非已经创造过太多在他认知范围内完全难以发生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