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时不时便会落在秦非身上，秦非问他话时基本每三四句也都能有一句应答，头顶小括号中的字也由（导游不喜欢你，甚至想给你一个大比兜）变成了（导游不喜欢你）。掌心接触到右边僵尸脸颊的瞬间，右边僵尸猛烈的躁动便骤然静了下来，它像是遭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打击，双目圆瞪，呆呆地放缓了动作。“那家，四个月前死了孙女。”

现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

秦非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这样一来，他们根本就没办法避免和女鬼接触。

秦非的肩膀上，穿着连体小熊绒绒衣的鬼婴正好奇地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咔哒。”林业明知道那扇门一进去就再也不可能出来, 可就在门出现的那一刹那, 他的大脑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间双腿已然不受控制地迈步。

秦非的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安老师探出半个脑袋来。接下去，她就只需要静静呆在村长办公室门前，等着其他玩家出现就可以了。

他走遍了大半个村子才终于勉强找到一个愿意理会他的人。

这个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被整整六台电锯拦腰斩断，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个面目全非。医生看上去不怎么喜欢0号的玩笑。

那是一行十分毛糙的字，颜色红中带黑，像是用手指蘸着血液浸染在纸张上写就的。

秦非伸手扣了扣桌面，示意鬼火朝这边看。秦非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而每场直播的前30分钟，往往又充斥着最多未知的危险。

正对楼梯的是一道走廊，上面堆满了杂物，旧报纸、散落的床单被褥、灯泡、铁丝、拐棍……七零八落的杂物散落了满地。

夜色在顷刻之间蜕去，天光骤亮。在离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广场边缘，秦非无意间抬头，看见了一个外墙体被刷成五颜六色的建筑。

“对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统突然推出的，参与直播的玩家会在副本中被分为红白两大阵营，进行对抗赛。”

光幕中这个正经历着他第二场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成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外围的人并不知道里头说话那人已经死了，还在气愤地作着回应：

想到这里，秦非又有些头大起来。秦哥说过，门里的时间流速很有可能和门外不一样。

秦非没有拒绝，将衣服披在身上。尸鬼们攻击力强劲，行动速度也不慢，但或许是受到那一块块枯骨与满身腐烂碎肉所扰，它们的动作并不算灵活。不知他遭受了些什么, 竟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有人在笑，有人在哭。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刚过下午1点不久。身旁的兰姆见状，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仍旧穿着那身大家已经非常眼熟的蓝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却多了个围裙，脚下踩着一双胶鞋，戴着手套的手上拎着花铲和桶。徐家祖辈修习赶尸之术，家中又有驭鬼术这样的不传之秘，想来家学十分渊源，到徐阳舒爷爷这一辈，即使败落了，会几个阵法也还是不足为奇。

直到现在，秦非才终于听清了他们喊的是什么。“撒旦：你的心像石头！！”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玩家们一时间奈何不了僵尸，只能和对方僵持，而萧霄给出的黄符效力似乎正在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变小。

各个级别的直播大厅中热闹非凡，欢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视角无聊的，说什么的都有。他轻轻出了口气, 平复着自己本就毫无紧张感的心情, 并顺手打开了弹幕界面。

“只要你们愿意出积分，我手上有号码牌，马上就能进去，一分钟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几许期待。他的声线压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给孩子讲述睡前故事的家长，用自己的嗓音勾画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他的半边身体都被拢在阴影里，整个人看起来几乎就要与墙面融为一体，成为一根默默无声的柱子。

他们在疯狂讨论与剧情有关的话题，以至于那些内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对了，今天有唱诗班的孩子在这里吗？”

这是怎么了？这挂坠的工艺做得十分精致，摸起来像是金子的，圣母抱婴的最中间还镶嵌着一颗透明的、像是琉璃珠般的小东西。还好他们在看见规则之前没有贸然开口，否则，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倒霉了。

继而被污染影响，失去理智。看见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在骚扰两个走夜路的女孩；

有灵体望着正在和炒肝店老板娘闲聊的秦非，高声赞叹道。

“之前我和村民打听的时候了解过，往年村祭，玩家们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连棺材带人一起抬上祭台的。”他解释道。

该不会……这他妈也太作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