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一种困扰的表情，那模样，就像家庭主妇在厨房中发现了许多藏在灶炉下的蟑螂。“啊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他时常和他们聊天。

“欢迎进入结算空间！”

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边，一副秦非不告诉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样。好像有人在笑。

赌博，稍有不慎就会血本无归，甚至灰飞烟灭。“卧了个大槽……”

窗外吹来一阵风，将房梁上的纸钱吹得左右摇晃，细碎干枯的纸片发出窸窣的声响，宛若人死去前低声的喟叹。足够了。

秦非在祠堂中走出了一个对角线，耗费了比先前足足多出一倍的时间。空气很安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仅仅遵守规则是不够的，规则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骗玩家，只需要隐瞒住一些关键信息，就足以在紧要关头令玩家措手不及。

“艹，这是不是有问题？我还从来没看见湘西本的导游搭理过玩家，你们呢？”直到黑暗彻底淹没整座阁楼之后，秦非忽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看得出，她实在非常紧张。由于过度紧张，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转身面向众人，双手一摊：“看，我没有说谎吧，这电话还是能打的。”相互牵制，却又相互背离。秦非收敛眉目，睫毛沉沉下坠，在头顶灯光的晕染下漾出一点柔和的波光。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点，他已经自己猜到了：“你们那个，是异化的1号玩家。”尤其是那个npc，秦非在黑白相片上看到过他年轻时的样貌，和祠堂中某个与秦非擦肩而过的路人村民一模一样。

萧霄：“当然不是……我就是想问——”

一出副本，大家从此不四海不见，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而秦非的表现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引路NPC一样，对和自己无关的话题置之不理。秦非没有回应萧霄，几秒钟以前，那道电子合成女声又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但他不敢。萧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时候回的祖宅？！”

与祠堂中黄袍鬼带来的那些不痛不痒的伤害不同，尸鬼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间便降低了足足20点之多。

这或许是三途经历过的那么多场直播中，观众们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场了。答案很显然，秦非就可以。秦非：耳朵疼。

他只能自己去查。

没有顺利完成工作的导游，会得到怎样的惩罚？

这一次，他似乎是攒足了劲想要说一句惊人之语，他向前走了几步，几乎将脸贴在了绿色的布帘之上。伴随着系统提示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到极致的咔嚓声响。

要想成为一名正式的工会猎头，需要经由工会申报，再在中心城拿到系统颁予的合格证明。“砰！”黛拉修女对秦非的小动作毫无所觉。

见秦非始终没有反应，NPC也回过神来。刀疤退后两步，回到程松身侧。刚才的几次忏悔，让秦非成功地确认了一个事实：

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园里孩子们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轻轻伸手一戳就会破了似的。

他听见黛拉修女低声感叹，“你美貌的皮囊看起来是多么邪恶！”这个怪也太好笑了！一副被糟蹋了心意的表情是闹哪样啊。

秦非站了没多久额角就沁出汗来。

……

“号怎么卖？”不过片刻时功夫, 又有好几个观众打消了原本去A级、B级大厅的念头，转而跟风进入了D级大厅。

2号和0号囚徒追着秦非不放的确是事实, 可其中的原因却和副本剧情一点关系也没有。鲜血从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渗出，将周遭土地染成猩红一片，他用最后的力量满怀期许地望向四周的黑暗，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这迷宫的入口虽然安排在教堂的地牢，可是大家都怀疑，这极有可能是一个脱离于教堂独立存在的空间。

秦非与萧霄一前一后踏着向下的台阶，穿行在黑暗中。秦非看着撅着屁股、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门板上，恨不得钻进猫眼里去的萧霄，实在无可奈何。他甚至能够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令正在看着他的人，陡然蒙发出一种微妙的信任感。

“对对对，如果真是那样，那两个没跟来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怄死！”能够致使秦非达到现有成绩的最核心的因素，还是他的玩法本身。

对着另外几个孩子她尚算和颜悦色，而和兰姆说话时，却永远皱着眉，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可他却再一次醒了过来。6号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变得奇怪：“你没听见系统提示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