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林守英一个人的破坏力，比乱葬岗里的几百号人还要强得多。”鬼女慢条斯理地道。秦非的脸上带着轻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性格温顺的男高中生。

坐在店里的每一个客人，无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净净。下一刻，变故便随即发生了。

冰凉而尖锐的刺痛从表层皮肤渗透进骨髓，3号的牙关打颤，当场痛哭求饶。《湘西赶尸秘术》。偷鸡摸狗被NPC抓现行了。

可规则从来就没有说过，“在餐厅用餐时不许人说话”。

他将那东西抱在怀里，用和艾拉抱孩子一样的姿势，装模作样地轻轻拍打了它几下：“这么看来，我家孩子要大一些呢，马上就满两周岁了。”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户人家挂了红色纸钱串。秦非的后颈攀上一丝凉意。

鬼婴：“？”

而与此同时，秦非忽然意识到发现，自己的直播间人数似乎又开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线飙升起来。

“……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秦非：……

随着钟声止息，布告台左侧方的木门忽然“吱吖”一声打开。街道外面好像也并没有因为那声尖叫而掀起什么波澜。

“你们听见了吗？”他问道她搓了搓手，视线在玩家们当中轮转一圈，像是刻意想要得到谁的认可似的。秦非向那对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点了点头，回头向卧室走去。

“怎么样？”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顾对自己的右手说话。秦非已经连着在住所瘫了两天。

人头分，不能不挣。三途眉头紧蹙：“不清楚。假如我们公会或者黑羽那边在找小秦，大概率是想将他作为种子吸纳进公会内部。”

规则中说，“可进入告解厅向‘主’倾诉”，就是真的向‘主’倾诉。所以他最真实的渴望，就是一片乌漆抹黑吗？

他们交谈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声断断续续传入其他玩家耳中。

起码现在没有。

事已至此，要和对方硬刚是绝对行不通的。

又是这样。

“你有问她和《驭鬼术》相关的事情吗？”萧霄满怀期望的发问。老板娘接过钱，低头记账，秦非却并没从柜台离开，而是安静地站在柜台前，一双仿若沁着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闪，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1111111”

秦非没有气恼：“司机先生？”源源不断的灵体涌向直播大厅那一角，纷乱繁杂的讨论声几乎将荧幕中玩家们的声音遮盖。七月盛夏，头顶的太阳大得要命，像是想要将地面上的一切都烤得融化。

那张嘴以一种惊人的方式越张越大，露出内里猩红的肉，牙齿肉眼可见地变得细长而尖锐，很快便布满了整个口腔。……艹！！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轻神父轻隽的脸上神色冷然，没有泄露丝毫心中的想法。现在，化作僵尸的玩家们没有赶尸人。任凭观众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

主播那张清俊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抹思索。上下左右的边界都已经模糊，整个空间杂揉成一团, 目之所及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之后发生的一切，真的会如刚才那位观众所说的那样吗？

萧霄站在旁边，长长地嘘了口气。秦非刚一打开房间门，鬼婴就忙不迭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萧霄一颗心咚咚狂跳，对面的女鬼虽然没有立刻伤害他们，但明显也来者不善，萧霄不明白秦非为什么还不跑。秦非若有所思：“这扇门内的世界，就是尸变爆发的那一天？”几声尖叫相继从身旁发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独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

“这也配当黑羽的下属挂名工会？”粗糙的地板磨砺着掌心，很快，在贴近墙根的位置，他的指尖触到一个不属于地面的物体。总之，被两个电锯修女追，比起被三个电锯修女追来说…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搅了搅，又把充斥着腥臭气味的粘液涂抹在秦非的脸上。

“你来了。”祂的轻声轻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缓的琴音。教堂内看起来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见过的那样，座椅摆放整齐，精致的雕花彩绘玻璃镶嵌在墙上。“撬不下壁灯，我们还可以直接撬砖头啊。”

秦非在一条条廊道间飞驰，视野两侧的景物飞速变化着，阵阵森冷的风拂过脸侧，像是来自厉鬼的爱抚。虽然秦非说大家都有阴暗面，但萧霄完全没看出秦非的阴暗面是什么来。然而，没有一个人敢把粗口真正爆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