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神父已经自动自觉地将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脱下来放在了凳子上。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包括我也一样。”

对于戒备心强的人来说，在极短时间内要想取得对方完全意义上的信任，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巨大的口器变回人类的嘴唇，她咧开嘴，对着秦非微笑，露出两排整洁漂亮的、人类的牙齿。

他望着秦非的眼睛，浑浊的瞳孔中写满警惕：“你问他做什么，你是什么人？”他们在垃圾场般的生活区内苟且度日, 眼中不见丝毫希望，如行尸走肉般等待着下一次死亡的来临。

“铺垫半天就放这么个屁。”萧霄闻言猛地打了个寒战。

自此以后，对蝴蝶言听计从，将他的每一句话奉为圭臬。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时间来看，这个副本的时间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时间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资料那个书架上却只有1970年以前的资料。“你说告解厅被血修女毁了，是指被她们用电锯破坏了吗？”

他忽然觉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了。

怎么积分结算还需要像在菜场买菜一样注意，时刻担心黑心商贩缺斤短两？“嘶，我怎么看着觉得他们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那粗犷的、带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够浸透石质墙壁沁到墙面另一层去似的字样，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骨缝发冷。

有其他灵体一脸莫名其妙询问他们：“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到底在唏嘘些什么啊。”

还好别人并不知道这一点，否则，恐怕想来围堵秦非的人只会更多。谈永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块上，几乎听到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半掩着的玻璃窗外，若隐若现的人声远远传来，嘈杂而连结成片。

秦非停下脚步。虚掩的车门被推开，面色灰白的导游一如前两日那样，动作僵硬地走了进来。还有那两个6号自己原本想吸收、却又对他不屑一顾的公会玩家，他们也对12号言听计从。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调度中心的那一瞬，远在另一个维度的某个世界，近万名灵体的耳畔同时响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是为了博直播间的关注度吗？但我感觉这样有点不合算诶，他刚才跑的话还是有可能跑掉的，现在前后都被堵住，无论如何也……”

他与亚莉安对视，轻轻颔首道：“好的。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你，亚莉安小姐。”以他所见，光是看秦非那胜券在握的表情，他就能肯定，对方一定还藏着些别的信息。

“走快点！再走快点啊，你们的san值都快掉光了！！！”此时此刻，苹果在他眼中的诱惑力，完全不亚于一张中了五百万的彩票。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

哒、哒、哒。秦非想要寻找的，必定是别的什么。观众们没有看错，村长的确是懵了。

秦非目光闪了闪，那种被系统针对的感觉又一次从心底浮现出来。

萧霄退无可退。

他静静等待着弹幕接话。假如撒旦没有骗秦非，那么，圣婴院中的玩家——或者说，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着隐藏身份的。千言万语汇成同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神父说，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秦非适时地调出弹幕界面，他看见了空气中不断飘飞的文字，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羞赧的青涩笑容：拿刀的村民愕然退后。那声音越来越近。

是因为不想吗？异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们诡笑着，缓缓转过身来。余下两人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了认可。

“于是拜托我代为帮忙。”秦非抬头，直视鬼女的脸，“请问鬼女小姐，这本书在哪里？方便告知我吗？”秦非笑了一下，以村长刚才的表现来看，他实在很难相信对方会毫无保留地帮助自己。

“四，不要打开红色的门。”天井内的景色乍看也与之前一样，但秦非在里面走，却总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违和感。

秦非缓缓将头向后扭。找到了！

他以前接触过那些智力障碍的孩子，通常也都是这样的——在找到一个自己觉得值得信赖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个棒槌一样跟在人家身后别人赶也赶不走。秦非诧异地扬了扬眉。

“没什么，我们就随便转了转。”男人语气冷硬地回答道。

这是鬼女的手留给秦非的警告。傲慢。

还好他们在看见规则之前没有贸然开口，否则，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人倒霉了。

“开始了。”他轻声呢喃。在捡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阳舒与其他玩家并无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