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不知为何，他对身边的玩家们似乎存在着一股惧意，看向众人时时就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当谜底悬而未明时，想要看见你凄惨死状的，不一定只有观众。冰冷的刀片擦过脖颈，带来阵阵令人灵魂发冷的刺痛，凌娜紧咬着牙关，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愤怒与屈辱，就像是一簇火焰，燃烧得猛烈而汹涌。

再往后的路便是彻底的黑暗。“还掉个屁，他都一动不动了，这是尸体都硬了吧！”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们，面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

哦，好像是个人。“原来如此。”秦非连连点头，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经改好了。”

5号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论，立即打动了一批刚刚才在心中泛起波澜的玩家。仿佛也在说，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们。应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与此同时，对于屏幕另一侧那些不可名状的观众们来说，秦非也同样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们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铺炸油条的台子旁边，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间脸色胀红，口中念念有词。

大概是被秦非脸上那种英勇就义般地豪迈与坦然震慑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不能停！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统也该把尸体清理干净。

直到黑暗彻底淹没整座阁楼之后，秦非忽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尖锐地刺痛了一下。

秦非那么仔细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样忽略副本规则，只可能是故意的。“天哪，我快要气死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要是主播能再早点发现这些苔藓的秘密就好了。”

一对身穿围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电锯与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边。手指细而短，掌心小巧。那可是整个规则世界中最大公会的会长，是曾经玩家排名榜上位列第一的人，是他们这种小主播做梦都不敢想的高玩啊。

但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了从不远处一闪而逝的萧霄。原来是姐弟，秦非恍然。假如没有圣母挂坠的制约，三途还有可能会尝试选择以实力硬刚，靠人头分暴力通关这个副本。

规则世界直播间里的观众最喜欢的就是血腥和猎奇的画面，每当有主播出手伤人，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新一波的流量。秦非也有可能有着比通关更重要的事要做。

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似的，脖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头好晕，就像是被人抓着脑袋狠狠左右摇晃了一遍似的。

他虽然站在0号囚徒对面，心里想的却完全和0号没关系。

秦非笑了起来：“我也高二。”修女将门推开一条缝，从缝里闪进屋内：“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窗外的雾色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大巴车窗投出去的光勉强将周遭不到半米的区域照亮。2号在今天早晨被0号囚徒杀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坠在混乱之下滑落到告解厅的门前，秦非推开门时正好看见，便将它捡了起来。

导游从没见过这样热心肠的游客，懵了一瞬。

那里没有任何波动，无论是紧张、担忧、抑或是恐惧。

秦非语气淡淡地宽慰道：“不会的，我自有办法。”0号望着萧霄，咧开嘴低语道：

……爸爸妈妈，对不起啊。耽误这么久，早餐时间早已过了，炒肝店里不复刚才热闹。

萧霄：“！这么快！”总的来说，虽然有很多美中不足，但宋天的确给玩家们带来了十分重要的信息点：三途和鬼火的直播间内，无数条不同的消息都在传达着相同的警告：

仔细想来这也算合乎情理，否则就凭鬼婴的本领，秦非带着它就像带了一个随行移动外挂，未免有些太bug了。

“宝贝，你还有什么其他事吗？”秦非抬手，和蔼地摸了摸鬼婴的头。

直播大厅中，看得正起劲的观众们又爆发出一阵喝倒彩的声音。那影子是隔空闪现而出的，没有任何推门、穿墙或是走路的动作。【所有人贴着墙走，如果下一个墙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没有人，就跺一下脚。】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两眼一闭直接昏过去，可是孙守义还掐着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

教堂内看起来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见过的那样，座椅摆放整齐，精致的雕花彩绘玻璃镶嵌在墙上。三途压下心中不知来由的焦灼，与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笔直的过道中。“你可以侮辱我的肉体，但永远不能毁灭我的灵魂！”

这根本就是副本的阴谋。毕竟上次蝴蝶已经找到过他们在E区的住处，再让萧霄独自回去那里实在不太现实。和秦非一起回到12号卧室的，还有萧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