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几人。司机修长的脖颈上顶着一颗光洁的脑袋，脸上平整而光滑，没有任何五官，那张可怖的面孔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张死去多时的人皮包裹在橄榄球上。

“啊……要我说实话吗？其实我也没看懂，不过看主播的样子他应该是看懂了吧，只要他看懂不就行了吗。”

显然，在追逐战结束以后，他们并没有再次遭遇别的什么危机。

导游在前，所有人都不敢造次，于是秦非干脆凑上前去，和导游说起悄悄话来。

他可不是什么真正心思单纯的7岁小孩。不会被神父用几颗快要融化的糖果和夹子音就给骗到。他们的头上顶着黄色遮阳帽，帽子上用难看的字体绣着一行标语：萧霄闭上眼，有模有样地说起来：“今天我来到这里，是要向您忏悔我所犯的罪。”

他们是次一级的。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

确实擦得干净，锃光瓦亮的简直能照出人影。只有像秦非这样，有了与规则平等的思维，才算是真正在规则世界中立稳了脚跟，有了与规则一战的能力。

……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人一样，行事永远游走在“稳妥”和“出格”的边界线上。“所以。”

秦非实在不想躺，双手枕在后脑勺上，对着眼前的空气，慢吞吞地道：可以看出，她脑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着事件的合理性。【恭喜玩家秦非达成“二百人瞩目”成就，系统奖励积分+10。】

那他一定不会跟着19号他们一起，跑去招惹什么6号！但玩家们基本没有走太远，仍旧在活动中心的各个角落三三两两谈着话。

幸好，这一场副本中抽中12号的主播心性比较坚定。这栋楼每层十多个房间，前后共有两道楼梯，上下从不拥挤，谁还会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取下眼球后的玩家们神色微怔，眼前骤变的场景令人回不过神来。

那个男孩子虽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乱，可总体上来说还是个比较机灵又能下得了决心的人，只要有一丝一毫求生的机会，他都不会轻易放过的。系统这次真的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那种。

十秒过去了。系统将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联起来，再将玩家们投放其中，从而开始了一场又一场不同维度、不同位面之间，充满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头顶的白云像是被墨染了般，迅速褪成昏沉的深灰。

总之，这个架是吵完了。

但，就在不久之前，11号也替6号做了证。

而同样的，提供线索的玩家也能得到大把的积分奖励。在这一刻，徐阳舒心底突然难以自抑地涌起一个念头：他无比确切地断定，这个正在对他示好的人一定不含任何其他目的，纯纯是因为发自心底的温柔与善良。“这里看起来怎么阴森森的。”萧霄肩膀微缩，四下打量着周围环境，压低声音道。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号猫着腰紧贴墙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缓慢地逼近12号房。

他们又掌握了两条新的线索，还没有拿到告解分。都一样，都一样。

算了。秦非步履缓慢地挪动在杂物中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东西。

但凡对弥羊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弥羊性格恶劣，简单点来说就是混邪乐子人，你永远猜不透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不安分。总之，10分钟后的0号表示：华奇伟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父：“……”右手得偿所愿，前后一扭，直接从鬼女的手腕上脱离下来，五指着地，姿态欢快得不要不要的。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无机质的玻璃球，就那样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过来。

老板娘接过钱，低头记账，秦非却并没从柜台离开，而是安静地站在柜台前，一双仿若沁着蜜色的琥珀色眼眸忽闪，欲言又止地看向老板娘。

他腆着脸，对修女露出一个谄媚的笑。秦非转动着眼珠，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尽量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虽然他的确是这么说没错啦。

假如他死了，这些秘密就只能和尸鬼一起，被永久地埋葬在这片乱站岗之下了。

店里还有唯一一张桌子，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一进店就径直走向那里。神父又一次触碰到板砖表面。

萧霄愣愣地点了点头。

秦非望向他，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色。并不一定。

“对不起！”活尸的炼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时时间，不算紧张，但也不太富裕。

他坐在那里，透过布帘的缝隙看向外面。——如若不是秦非恰好关注起了墙边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这一处特别的苔藓的话。服务大厅前的街道归于平静，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出来。

徐阳舒：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