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瞬间飘过满满一整排问号。昏沉恍惚的视野中，那人以双脚为中心，正在雾中一下、一下地摇晃着身体，幅度之大看得人几乎忍不住要皱起眉头，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进地里。

顺带还将白天出去过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秦非早就发现，在刚才漫长的吟唱过程中，他的身体不能动了。

他行至三途面前，弯下腰，伸手抚摸着她的脸：“不错，质量很好。”说是“说话”，其实主要是那个陌生男人单方面输出。……

只有薛惊奇从始至终都十分富有耐心。

男人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那颗苹果。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丑，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类型。

青年蓦地眯起眼睛。事实上在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他就已经做下决定。

这一次导游连眼神也没施舍给秦非一个。这尼玛，他是有多走背运，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会被他碰到？

还有这种好事？在秦非连贯而有序的诵读声中，黛拉修女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秦非点点头，他微笑着望着艾拉：“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萧霄愁眉苦脸：“你不懂。”秦非眼神闪了闪，心中有了猜测。

他们也很想去告解厅。

可是……可是王明明的爸妈把客厅厨房的窗帘全都拉得死死的，各间房间的门也都关着，整个屋里暗得如同午夜。

不出意外的话，起码在副本快要结束、比分出现凝滞之前，是不会有玩家铤而走险，再去早餐铺扑碰运气了。“你是饿了，想吃东西？还是要去找爸爸妈妈？哥哥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秦非温声询问道。

她双眼圆睁，望着天花板，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不要听。旁边立刻有玩家接话：“对对对，广场旁边有个幼儿园，我也记得！”

程松瞥了那边一眼，言简意赅地回答：“污染。”迷宫里太黑了，仅凭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线，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对方的模样，但依旧不难看出，那人的确就是萧霄。

秦非落座后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放大无数倍，投映在对面灰蓝色的墙面上，像是一头随时会张嘴吃人的巨兽。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村中的石像。萧霄正前方，那座悬挂着红纸钱的屋子窗户里，有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闪而过。

“出口出现了！！！”好在他的速度还算快，这才在倒计时结束前找到了任务物品。

谈永终于听懂了。秦非当然不会自爆家门，说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来的事实。刚才的追逐战系统播报是全体玩家都能听见的。

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内，男人的脸色惨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额角却不断有细汗向外渗出。各路怪异的打量从四面八方涌来，秦非不为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导游。王明明的爸爸：“儿子，我们知道你不喜欢血。”

“你看看眼前舒服又平静的世界，会不会有一种错乱的感觉？”系统依旧是那股冷冰冰的、无机质般的声线，可秦非却偏生从里面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来：左右两侧的人意识到什么，也顾不上其他，急急挪动着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祂”残留在他身上的气息。那标准的笑容落在对面两人眼中，却隐约带着股渗人的寒意。却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脚踢开！

门外，那人越走越近。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脸无辜地抬头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开的门。

伴随着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缩震颤, 清晰的系统播报声响彻每位玩家耳畔。甚至没人主动要求秦非再多解释几句，几人不过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话，半点都不带怀疑。除了王顺。

“是的，一定。”所以秦非拔腿就跑。

路上的行人车马全都像是被人按下了倍速播放键。“还以为这npc是个重要线索，现在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啊。”有灵体小声嘟哝道。

根本没有挑选顺序的机会，所有人都被那两个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们才刚出场，也不会有人胆大到在这个时候触怒她们。或许就真的能找到主人格，找到污染源，找到整个副本最精彩的故事结局。

“你说你是撒旦，这一点你没有骗人，你的确是，毋庸置疑。”也有人说他们直接被规则灭杀在了那场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误传。

午后的日光洒进屋内，青年通身仿若氤氲着一层光晕，鬼婴像只猫咪一样盘在秦非怀里。

就在她所正对着的墙角，一张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摆放在那里。秦非的力道并不重，但出手的速度和精准度都令人不容小觑。

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程松停住脚步，回头。秦非：？？？

直播大厅，体验区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为了附近最热闹的区域。不能继续向前了。他正昂首走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