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尸第一式，挖眼——”躺在棺材里装了两天死的徐阳舒，错过了好几次导游送来的便当，对于村中饮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与腐臭味于一体的村宴。三途上手掰了几下把手，秀挺的眉头紧蹙：“锁着。”

秦非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留出来，随性至极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划出了一道巨大的伤口，几乎将他的身体直直剖成了两半，内脏与碎肉飞得遍地都是，鲜血将附近几米之内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红。

这类人绝对不在少数。为了避免违反导游给的“白不走双”的那条规则，他和秦非之间足足隔了半条走廊那么远，凉飕飕的风从两人中间吹过，吹得萧霄头皮直发麻，总担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王明明的爸爸：“看见我们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确了目的地，脚步愈发轻松，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似乎都没那么痛了。秦非闻言不由挑眉，看样子，这鬼婴还大有来头。林业咬了咬牙，看了华奇伟一眼，转身，飞快向门外冲了出去。

他思索了半晌，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户人家挂了红色纸钱串。

“我赞同孙大哥说的。”萧霄见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开口帮腔道。她一把扔掉了痛苦之梨，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秦非的鼻尖：24号是副人格之一，在医生的记录本中写到：

她眼含希冀地望向秦非。“一旦和他搭话，心智不坚定的人不超过三句就会被他带跑偏了。”秦非眨眨眼。

虽然医生这样问了，但显然，他其实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完不成任务，他甚至可能都没办法离开这个木头匣子。现在，他身上的黑色衬衣除了皱一点以外，与他进副本前没什么两样。

相比于暴躁之气溢于言表的普通观众，那几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阶灵体看上去反而平静不少。

秦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24号。这场直播的通关要求是在村中呆满七天，也就是说，无论玩家们能否成功找到《驭鬼术》，都必须要等到村祭开始以后才能离开。

总而言之，无论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点儿反应也没有。村长的呼吸急促起来，双目赤红，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徐氏一脉过去在整个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传的驭尸术可通阴阳，一旦学通了，甚至能让尸体开口说话，将活人炼化成尸。”

“我焯！还从来没有见过B级以下主播拥有随从怪物的！！”萧霄闭上了嘴。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真实，半点也看不出是在瞎编，配上他身上那蓝白相间的校服，显得格外有可信度。

随即他握住门把手，以一种十分扭曲的、背对着大门的姿势将门缓缓合上

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一个答案：

什么超强弹力球被扔进幼儿园里，也早该自动停下来了。他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又收回眼神，而后小步向前方走去。他的声音轻了下去。

“难道……”他抬手，轻轻摩挲着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吓我一跳？让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时候会有什么下意识的反应——啊，我知道了，会叫出声吧。”

“0点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们一起……”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时速的半分钟里, 为自己编纂而出的身份。

说实话，秦非真的很想劝他讲话时少用点力。

无论是从秦非的上一场直播追过来的老粉丝, 还是半路见E级大厅人多过来凑热闹的观众。秦非眼底笑意柔润，伸手，在徐阳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皱的衣领。鬼火倏地抬头，死盯着秦非。

“十来个。”

显然那些代表着往日亲人的红色纸钱串在npc心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而秦非倒霉，刚好撞在了枪口上。可惜他从小就胆子小到不行。林业恍恍惚惚的，脑中甚至开始闪过一幕一幕的走马灯似的画面。

【死去多年的鬼婴：好感度1%】

“什么？”

他与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黄袍鬼暗算了一波，本来今晚就是要去乱葬岗的，一个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没什么区别？弹幕里的观众已经快要急疯了。

等到再醒来时，那股束缚着他的力道终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他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拉着秦非的衣袖左看右看，直至将面前的人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信秦非没有出任何问题，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头分，带着大家一起安全通关。“我们不是队友吗？有什么情况当然要相互告知啊。”发生什么事了？

以前鬼婴也喜欢乱跑，秦非有时会找不到它，但现在不一样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里的人越来越老，也越来越少。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应该做些什么去吸引鸟嘴医生过来了。在村长办公室里磨蹭这么久，方才还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早已变成了深沉的紫蓝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规则失去约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独自行动即可。“你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