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撑力似的，头软软地歪在一旁，嘴角边残留着可疑的水光。一滴鲜红的血泪从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将地板沁染上一抹触目惊心的颜色。秦非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语。

在制服们的注视中，三个身穿黑衣的修女缓步踏入了走廊。

其他人没有这么失控，可也同样都面色惨败，宛如失去神魂般瘫坐在椅子上。

越是靠近12号楼，认识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时回应着那些面目陌生的NPC们的问好，一口一个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叫得亲切又热情。“恭喜1000001号玩家秦非成功通关首次副本，接下来系统将为您进行本次积分核算。”

看来这个玩家十分敏锐。

孩子们列成一队，沿街向前走。

秦非蓦地转过身，望着那npc继续走远的背影，诧异地扬起了眉。那些尸骨遭了他们蒙骗，本就怨气横生，假如他们再错上加错，难保不会酿成更加无可挽回的效果。这样明显的线索出现在眼前，假如就此放过，未免太过可惜。

24号虽然有着小男孩的外表，却冷漠阴郁，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

房间里有人？秦非很快看清了追着他们跑的是什么。

2号：因幼时时常挨饿而衍生出的叛逆型人格，该人格出现会导致病患食用过多食物，需及时催吐。按照这栋楼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难想象，若是没有秦非刚才的急中生智，两人如今将会面临怎样的灭顶之灾。“走吧，一起去户籍管理中心”

沙坑里不知何时笼起了三个沙堆，每个都有人头大小。修女是个狂热的信徒，这份对于主无处释放的爱，在面对秦非时很好地获得了宣泄。刀疤没有将话说完，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又是和昨晚一样。

人总是有从众心理的，灵体也不例外。这是F区清洁工专用的垃圾通道。他笑了笑，语气平静温和地陈述道：“2号死后我没有拿到积分。”

萧霄的脚步越来越快。他大约是看到了早点铺的材料里藏匿着人体碎块，所以才会如此坚定地认为，老板是鬼。

青年抬眸，十分无辜地指向徐阳舒脚下：“滚到你脚边了，帮我捡一下。”

他真的要开始怀疑系统是不是故意针对他了。萧霄吓都快要被吓死了，他觉得骗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虽然兵不血刃，可他觉得自己现在比昨夜在乱葬岗被几百个鬼追时还要紧张：暗色污渍团团粘着在门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迹，那道门缝好像又变大了一点点，浓郁的黑暗从中倾泻而出。

鬼火受教，连连点头，秦非则突然站起身来。秦非抿出一个笑容：“非常好吃，谢谢爸爸妈妈。”

而一如秦非先前所想，礼堂内的场景果真并非真实存在，取下眼球以后，秦非所看到的画面与先前截然不同。区别仅此而已。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林业，身上还穿着校服，神情紧张又怯懦，说话声音细如蚊蚋。

“当然是——”秦非拉长声调，温柔地给出了绝情的回答，“不行的。”她露出一种困扰的表情，那模样，就像家庭主妇在厨房中发现了许多藏在灶炉下的蟑螂。刚才因为14号女人而离开的观众，正在飞速涌回秦非的视角，光幕前的议论声如浪潮，层层叠叠。

那张清隽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红，嘴唇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8号囚室是我该去的地方。”

此时，他的头颅和身体早已分家，青白交加的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她的脸颊迸发出不自然的潮红，鼻翼翕动，肥厚的嘴唇不断颤抖。6号站在那里发呆的样子，没过多久就惹得了黛拉修女不悦。

另外，鬼火还把三途犯的罪也给抖出来了。“现在互联网和公共交通都那么发达，一般来说，不管想去什么深山老林，在网上都应该能搜到相应的讯息才对。”

她将秦非身上的锁链解开，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含有一种难以自抑的浓重狂热，像是看到了什么倾世珍宝一般。“我也是第一次。”“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个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纵的。”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是听说，在这座神圣庄严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恶的神职人员，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对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那双隐藏在玻璃反光下的眼睛中流露出柔软而疲倦的光。直播行进到如今这个节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们分团队求生的对立局势非常明显，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画了地图这种事告诉秦非。

但最终通关的只有4个。是真的没有脸。……

因为直播画面中，秦非忽然伸手，向0号的脚下掷出了什么东西。三人离开，室内再度恢复安静。这是一辆破旧的大巴车，正在灰白色的雾气中颠簸行驶着，光线阴暗的车厢内横七竖八躺着十来个人。

虽然没有足量的样本作为事实依据，但，秦非觉得，这番猜测与真相应该所差无几。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不少人都避开了她的眼神。办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