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有人警惕地探出头来。门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轮夕阳垂落在云层和浓雾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红。14号的眼睛倏忽间瞪大。
三途忽然浑身无力,像是被人抽了筋骨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
“我也是红方。”说到这儿,导游突兀地顿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掐断了声线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很快又归于平静,抬手推开了义庄大门。那人正吵在兴头上,没有留意这边,萧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来:
在这不长不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她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穿着华丽衣袍的青年在对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过了他们太多。那表情,好像他背后站了个鬼似的。
如果黛拉问的是别的,秦非还真不一定能答得上来。令人光是看着便觉得眼眶发疼。秦非没有回头看他们。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语气也越来越疯狂。也有不同意见的。然而鬼婴不买他的账, 鲜血淋漓的小小身躯连点反应都不给。
这绝非是某种预测或联想,而是秦非切切实实可以确定的,就像他早就已经知道了那人究竟长成什么模样。“去啊。”
秦非与鬼女眸光交错,视线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她涂着鲜红丹蔻的右手上。至于村祭失败后整个村的人都会跟他们一起陪葬这件事——关山难越。
三途曾经计划着,要在过渡空间中向秦非好好讨教一下这个副本的信息。秦非:“祂?”他终于翻开了那本笔记。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告解厅?没有人说话,什么也没有。这个村子已经50年没有更新过人员信息了。
纯情男大。孙守义说得很对,这间屋子太小了,要是玩捉迷藏,翻台的速度绝对飞快。一会儿年轻貌美,一会儿面容狰狞,这会儿又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尖酸刻薄的老太太。
这楼里一定有一个或几个大鬼,在维持着鬼们日常生活之间的秩序。不知道前方是什么情况,秦非将灵烛收回背包里,就着黑暗继续向前。一路走来,他们已经途经过无数道相同的门,这些门无一例外全部紧锁着。
十死无生。在某种方面,他就像一个还未开智的孩子,执拗到令人发指。这些看见血肉横飞或是肠穿肚烂的画面,也从不皱一下眉头的观众们,现在却被这丛小小的苔藓惊得面色煞白。
不过。
起初鬼火还抱着“一定要把npc伺候好了”的心情,十分认真地吸收着这些他短时间内注定用不到的知识。作为老玩家,孙守义和萧霄有一种不约而同的直觉:神像,在这个副本当中,一定是个极为重要的元素。
萧霄结巴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观众们已经开始胡言乱语。恐惧,恶心,不适。
那条规则的确可以将所有圣婴代入进去。再说,从目前已知的信息来看,这场直播起码要进行七天,副本不至于在第一天的最开始就给大家设置一个必死局,这些棺材,十有八九和刚才的稻草人僵尸一样,只是吓唬人的障眼法罢了。萧霄与孙守义对视一眼,迟疑着点了点头。
走?
林业抬头望天,半晌没能分辨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难道还没天黑?”
萧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这张符……”踏入义庄大门的一瞬间,秦非感到自己右腿一沉,像是有什么重物挂在了上面。“这可真是……”
萧霄:“……”
他已经离开乱葬岗,头上的封条也被揭下。不要靠近墙壁。“这主播看起来有点傻。”
这里实在空空荡荡。萧霄无语了。
“主播加油, 主播加油!”只是,如沐春风也是要看场合和对象的,秦非如此淡定,无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这他妈的又是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
“笃——笃——”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见,他们几个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荡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有了这10%的血条加持,秦非的生命值终于从岌岌可危的边缘被拉了回来,耳畔不断响起的干扰音消失,猩红一片的视野也逐渐恢复正常。它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不是,这个狼人社区的副本我当然没有看过。”
秦非的表情有些许怪异。
“去啊!!!!”
好在还有人生存理智,一口否定了这个提议。